秦嬌嬌在青州時,就習慣了旁人的目光矚目。
若是一般的小女郎,怕是要覺得害羞,恨不得將渾身上下裹著走。
可秦嬌嬌不。
看著她是人越多,她越是要仰著頭笑,越是要招搖過市。
終於,馬蹄停在一棟人聲鼎沸的酒樓前。
“這裡就是...萬肴樓嗎?”
秦嬌嬌咋舌,她自認也是見過世麵的,但看到酒樓裡是玉做的盤,祖師爺傳的畫,從柱子到屋簷上的瓦,沒有一處不是講究的時候,仍忍不住驚異了一下。
長安之繁華,不止在皇宮。
這樣的講究,可偏偏又是這樣的熱鬨,三教九流都在,跑堂的、算賬的、說書的、吃酒的、劃拳的,將這酒堂襯得烏泱泱。
裡麵亦有幾個正值妙齡的富家女子大大方方地同人說談。
長安之包容,更甚長安之繁華。
秦嬌嬌把馬給跑堂的牽走,她越過門檻的那一刻,忽然見到了熟人。
——上次她在長安城外,看見的那幾個和周昭寒兄弟兩人,關係很好的三個貴公子。
她回去後,聽春和打探來周朝歌的消息裡,就詳細記了下他的喜好和友人。
周朝歌性孤僻,素日裡隻和周昭寒還有另外幾個人往來多些。
這三人裡愛穿紫衣,常日裡眯著眼湊熱鬨,鬨得雞飛狗跳,狗見人嫌的是李承晚,父親是鎮國大將軍,子繼父業,年紀輕輕就成了右侯衛。
不過人人都說李承晚還有個夭折的哥哥,那才是真正的天妒奇才。
另兩個就看著比他要文弱些了。
神武侯家二公子馮宇,是年幼成名的天才,然而年長後誌不在學,愛遊山玩水,縱情高歌,寫下名噪一時的《遊山樂》。
還有個平願公主家的公子,賀潮生。還在娘胎時就同隔壁尚書家指腹為婚,所以這幾個炙手可熱的公子哥裡,獨他情報最少。
秦嬌嬌坐在另個離得近的桌子上,用手側掩著頭,輕輕翻著這幾人的人物小傳。
那小傳上的畫像栩栩如生。
“周朝歌怎麼還不來,這幾日都神神鬼鬼地約不到。”
說話的人穿紫衣,吊梢眼,是李承晚。
“噗嗤,”對麵的青年一聽就笑了,“你還沒聽說嗎?承晚兄,朝歌彆說來了,此刻怕正呆在府裡種海棠呢!”
消息通達,慣愛接話,是馮宇。
還有個一直品著茶,不動酒,默不作聲橫在馮宇和李承晚中間的貴公子,則是三個人裡剩下的那個,賀潮生。
秦嬌嬌聽到海棠花的時候微微豎起了耳。
她本來隻是單純慕名而來吃吃喝喝的,如今卻發現這幾人說的恐怕和她也沾點邊。
那廂,李承晚蹙眉,“他不是慣瞧不上那些種花的男子麼,說他們女氣,怎麼如今種什麼勞子海棠?要我說,還不如種牡丹,花花綠綠的開才富貴。”
“你這粗人就不懂了吧,”馮宇還是笑,“你知道那青州來的秦小娘子,住的府邸叫什麼嗎?”
“叫什麼?”李承晚還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卻突然促狹地笑了,“總該不會和什麼海棠有關吧?”
“何止呢,那府邸就叫‘海棠院’,”馮宇肯定地點了點頭,接著說,“要是有機會,那天早知道就不陪著你們去打獵了,幾個臭老爺們有什麼好看的,我還不如去看看傳說中的青州第一美人。”
這句話一出來,李承晚倒吸了一口氣。
“青州第一美人!你說那個要參加選妃宴是是青州第一美人!”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