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九年,正月末。
關中地區進入一年中最寒冷的時節,下了兩天兩夜的大雪剛停,終南山上已是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遠遠看去巍巍壯觀。
天色已晚,山下的村莊之中燭火寥寥,除了偶爾響起的雞鳴狗叫之聲,戶外路上已幾乎看不到人影走動了。
正是這時,就見山林裡突然走出幾道人影來,細看下來不多不少正好四人,而且每人身後還都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馬背之上掛滿了各式各類的獵物,有小型如野雞山雀野兔等,也有大型的林麝山鹿野豬羚羊,可謂滿載而歸。
“總算是出來了,累死老夫了,宿國公啊,你不是說有你在絕不可能迷路的嗎?結果呢,在這山林之中轉悠了大半天。”四人中的一名老者見終於走出了山林,心下大大鬆了口氣,一邊喘著氣一邊埋怨道。
老者在花甲之齡,頜下有著濃密的花白短須,身材中等,麵闊耳圓,眼神鋒銳,此時已是滿臉疲憊之色。
而他口中埋怨之人,則是一個身材高大、異常魁梧、皮膚棕黑、豹頭虎眼、滿臉絡腮胡須的中年大漢,看著年歲不大,四十多歲的樣子。
大漢聽見老者的數落,頓時不樂意了,正欲反駁的時候,旁邊的另一人開口道“魏國公啊,先彆埋怨了,既然走出來了,當務之急是和護衛們會合,護送陛下回宮才是。”
此人亦是中年模樣,身材頗高,體型略胖,濃發長須,麵黃唇薄,鷹眼豹耳,頗有些陰鷙狡猾的觀感。
“輔機說的是,玄齡你便莫要怪知節了,孤知他也是一片好心,為了讓孤出來狩獵散心。雖然因為迷路在大山裡轉悠了大半天,但不也獵了不少好東西嗎,收獲如此豐厚,孤的心情好多了。”
最後發話之人不是彆人,乃是如今大唐地位最尊貴的皇帝——李世民。
隻見李世民生的身材高大,足有八尺,按照現代度量標準那就是接近一米九的大高個。身姿挺拔魁梧,麵龐豐腴飽滿,眉眼修長鋒銳,龍相鳳目,頰麵頜下皆有短須,即便此時眾人滿麵風塵疲憊,卻難掩其豐姿英偉的氣勢。
而其他三人的身份自然也非常人,正是大唐如今地位尊崇、聲名赫赫的三位輔政重臣,李世民的大舅哥齊國公長孫無忌、千古名相魏國公房玄齡和‘混世魔王’宿國公程咬金是也。
“是,陛下教訓的是。”皇帝發話了,做臣子的還能說啥,房玄齡無奈應道。
隻是一轉臉看到陳咬金一臉不在乎賤兮兮的挑釁表情,房玄齡隻得狠狠瞪了一眼過去,對此程咬金還是毫不在乎的舉頭望天,不想此時和這老小子掰扯。
“今天這事的確是俺老程理虧,說理是說不過房老頭的,打又打不得,不過俺老程也不能吃虧,就這樣氣氣他才好,哈哈哈。”程咬金虎目望天,神遊天外,胡思亂想著。
幾天之前,李唐皇室完成了一件大事,就是當今太子李承乾的成婚大禮。本是普天同慶的時刻,但其實百姓不知道的是,太子的母親大唐皇後長孫氏此刻已經因病臥床半月有餘,此次婚禮其實是有為其衝喜祈福的意思的。
長孫皇後和李世民年少相識,情投意合,相濡以沫陪伴半生,感情深厚,為了治好她整個尚藥局傾巢而出,奈何半月過去卻始終不見什麼起色,李世民為此心煩意亂,無心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