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醫自己也萬分驚訝,孩子送來的時候基本是氣息全無,隻不過是出於對病患家裡人的交代,意思性搶救一下,甚至救人都是其次,主要是道義上讓大人心安。
看見孩子奇跡般醒過來,他不由暗自告誡自己,往後行醫,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輕易放棄病人,當下細細斟酌一番,給開了幾副藥材。
姑嫂倆傻眼,來得時候太著急,根本沒帶銀錢,再說家裡銀錢都是摳門兒爹管著,她們手裡一個子兒也沒有。
周鳳英臉皮厚,當著眾人“撲通”一聲,給薛神醫跪那兒了。
“薛神醫啊,俺算想明白了,燒香拜佛都不如拜您這尊活菩薩,您就是俺侄兒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也是俺那秀才兄弟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俺們老周家一輩子也忘不了,俺們……”
薛神醫忙虛扶她一把,“這位娘子,快快起來,治病救人乃是我輩行醫人職責所在。”
“俺就是個村婦,不懂啥職責不職責,俺就知道你救了俺侄子,保住了俺家兄弟的獨苗,讓俺兄弟沒有絕後,你就是俺心裡的大好人活菩薩,俺們全家都感激你。”
任誰被誇都會感到高興,尤其是在公開場合誇讚,誇得還如此猛烈,薛神醫也是人,忍不住滿臉帶笑得摸了摸山羊胡子。
周鳳英眨了眨眼,趁機套近乎,“對了,薛神醫,你聽說過俺家兄弟不,華陽縣周鳳青,就是那個十四歲的秀才。”
薛神醫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巧了,犬子和令弟周鳳青乃是同窗。”
“當真?”周鳳英誇張得一拍手,“這可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薛神醫見多識廣,人老成精,見對方不斷攀交情套近乎,絕口不提診金和藥費,又觀她穿著,心中有數。
周鳳青的大名他還真聽說過,畢竟十四歲的秀才放眼整個大乾朝也很少見,對方和自己兒子貌似關係挺不錯,結個善緣未嘗不可。
但當著眾人不收她診金,是萬萬不成的,以後都有樣學樣俱都過來賣慘攀交情,他這醫館還開不開了,當即借著抓藥把大姑姐拉到了一邊,悄聲道:“薛某觀娘子家境並不寬裕,診金和藥費以後什麼時候有了,什麼時候再給,娘子莫要聲張。”
周鳳英激動到不行,她祖奶奶的,她周鳳英可太有本事了,當時她可是看見那診金和藥費了,足足二兩銀子,老天爺,她幾句話就為老周家省下二兩銀子?
啊不,應該是等於她白賺了二兩銀子,必須得讓爹買斤豬肉犒勞犒勞她。
那老王家的祖墳一定是發了黴,才會把她這麼能乾個媳婦兒給休了,她倒要看看那挨千刀的混賬王八蛋跟那嬌滴滴的狐狸精能把日子過成個啥樣兒。
飯桌上,周鳳英撅著嘴,鈺哥兒的病都好了,她要的豬肉還沒個鬼影子呢,她是個有話掖不住的,不說出來她憋得慌。
“爹,今兒王老七家要殺豬,您比俺們懂行,知道豬身上那塊兒肉最香,要不吃了早飯,你去看看唄,二弟明天就要回書院了,正好今天咱家改善改善夥食,也見點兒葷腥。”
周老爺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