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鈺說的是心裡話。
金燕西少爺那句“我爹是金銓。”多豪橫。
隻不過,古代中舉的難度比現代考清華北大的難度隻高不低,錄取率太低,獨木橋難過,就不知道爹能不能順利上岸。
蘭姐兒這會兒從一旁插話,“二舅,村裡人都說你將來是要做大官的,是真的嗎?”
“將來的事,二舅也不知道呢。”
“俺覺得二舅一準兒能做大官,娘和姥爺都這麼說。”蘭姐兒語氣十分肯定。
周二郎輕笑了下,沒說話。
周錦鈺都替周二郎感到壓力山大,全家,全莊,全臨河鎮,甚至全南州府都在看著他呢,畢竟少年成名開局即巔峰,南州府唯一一個十四歲的秀才。
周二郎真要落榜,周錦鈺簡直不敢想象以他如此清高傲氣的性格能不能受得住這巨大的落差。
周二郎其實對自己的實力極有自信,但人縱有十分的實力,也還需要有半分運氣在,就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半分運氣。
“爹,我們快到鎮上了嗎?鈺哥兒想吃糖葫蘆。”周錦鈺不著痕跡轉移了話題。
“快到了。”
“好。”
……
七八裡路的車程,不算太遠,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到了臨河鎮。
今兒正趕上集市,人太多,駕著驢車往裡走不方便,集市口有專門停車的空場,交上一文錢,有人給看著車輛,可以一直停到集市散了。
周二郎抱著孩子,朱氏牽著蘭姐兒,一家人往回春堂的方向走,周錦鈺這還是第一次逛古代的市集,好奇地東張西望。
地方小鎮不算繁華,卻極其熱鬨,街道上擺攤兒的、挑擔的,買賣吆喝聲連成一片。
蘭姐兒眼尖地指著左前方不遠處嚷,“二舅,二舅,你快看那邊,糖葫蘆!”
“好,咱們過去看看。”
來到賣糖葫蘆的攤子前,周二郎道:“蘭姐兒,想吃哪個便拿哪個,——鈺哥兒也自己選一串兒。”
紅彤彤的山楂果,圓溜溜、胖嘟嘟擠在一起,外麵包裹著亮晶晶的金色糖衣,很是誘人,周錦鈺抽了一串兒看著糖挺多的糖葫蘆。
蘭姐兒卻是左瞧瞧右看看,拿不定主意,這個好像糖多點兒,那個好像山楂果子更大。
周二郎笑,“蘭姐兒,你若什麼都想要,天黑也是選不出來的。”
蘭姐兒想了想,覺得二舅說的對,沒有一串兒是處處都好的,也沒有一串兒是處處都不好的,山楂果子不稀罕,不如選個糖多的好。
周二郎又從糖葫蘆架子上取了一根兒遞給朱氏,朱雲娘忙擺手,“奴家不吃。”
周二郎硬塞到她手裡。
賣糖葫蘆的老漢對周二郎笑道,“兩文錢一串兒,五文錢三串兒。”
周二郎掏出錢袋,數了五個銅板遞給老漢。
周錦鈺把糖葫蘆送到周二郎嘴邊,“爹,你嘗嘗。”
周二郎低頭正要從果子最小的那頭兒咬下一個,周錦鈺卻是將手中的糖葫蘆調轉方向,將最大糖最多的那顆遞到他嘴邊。
周二郎想起上次兒子也是選了最大最甜的桑葚果子喂給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小腦瓜。
天氣炎熱,怕兒子吃完甜的嗓子不舒服,周二郎取下水囊,拔掉木塞子,遞到兒子嘴邊,周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