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額外加戲小兆康(1 / 2)

蘇兆靈順著那個不懷好意的聲音看過去,意料之中地看到了猴皮筋兒那張陰謀得逞的滑膩膩笑臉,看到她看過來,猴皮筋兒眉稍一挑,兩隻小眼睛猶如蚊子般,興奮地在蘇兆靈的臉上嚶嚶嗡嗡地左轉右盤,恨不得猛地衝過去,左一針右一針地在她那張勾人的臉上紮上一口……

感受到對方油膩膩目光的蘇兆靈瞪了他一眼,在心裡恨恨的,個臭牛氓!

而與此同時,花嬸子已經驚呼出聲:“兆安,小靈子,你們家還買豬仔了?”

不能怪花嬸子太過大驚小怪,實在是,這年頭大家存下點錢都不容易。

就說搓麻繩編草鞋吧,一雙雖然能賣上個五毛錢,看著好像挺多的,但是它費功夫啊,加上家家戶戶都編草鞋,稻草就難找了,經常要找上好多天才能找到一點點,編上那麼三四雙,賺一兩塊錢,而一頭豬仔呢,至少都要十塊錢,這要編多久的草鞋才能攢下來,再說你也要買油鹽醬醋不是?

而蘇家,自從兩年前蘇老爺子過世後,蘇兆安當家,他本身就不是個能乾的,蘇家就開始年年欠隊裡的工分,也就是隊長可憐他們四兄弟姐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不催他們還,關鍵他們也還不上不是,但這會兒忽然買了隻豬仔,那這錢,是哪裡來的?

除非——

自覺抓住了事情真相的花嬸子脫口而出:“難道,你們阿爺給你們留錢了?”

蘇兆靈:瞎說什麼大實話!

蘇兆靈表示,猜對了又如何?他們認是肯定不會認的,又不是傻……

奈何,雖然之前全家人早已商量好了一番讓人挑不出毛病的應對之策,但是老話說得好,“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尤其是蘇兆安還是個麵嫩臉皮薄的。

花嬸子的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刷刷刷地飛了過來,在這種重重的眼神迫視之下,蘇兆安的壓力更大了,不過,即便如此,他仍硬撐著頭皮,囁嚅著嘴反駁:“沒有……”

可他雖然否認了,但這副心虛的小模樣,實在不能讓人信服,一時間,很多人的目光微妙起來,甚至還有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而猴皮筋兒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攪屎棍兒,更是眼睛發亮滿臉放光,嘴巴裡“呼呼嗬嗬”地叫嚷了起來。

“肯定就是他們阿爺留下來的!隊裡那個不曉得,他們阿爺以前是在城裡幫人看陰陽的,是個‘四舊’,是封建殘餘!隊長,我提議馬上組織人手,去他們家搜查一下,看看他們家到底私藏了多少害人的‘四舊’,還要狠狠地批、鬥蘇兆安蘇兆靈蘇兆康蘇兆蕊這四個占公家便宜的封建殘餘孝子賢孫!”

猴皮筋兒大喘著氣,青筋暴突,一張瘦筋筋的臉因為極度的興奮,而狠狠地扭曲著。

這年頭,批、鬥會尋常得跟農活差不多,把各種壞分子押上批、鬥台接受教育改造,是各地的一項經常性及重要性活動,公社不但會給下麵的各個大隊分派“地富反壞右”名額,而且每次為了保證批、鬥會開得氣勢夠大夠足,還會給參加的勞力記上兩個工日,比平時勞動還多了一倍,因此,每次大會社員們都積極得很,人山人海,口號聲聲,群情激憤,猴皮筋兒次次不落。

令猴皮筋兒遺憾的是,他們隊幾輩子加起來都窮不拉幾的,人家隔個坡的上朝生產隊,光地主就有兩個,他們隊愣是一個富農都沒有,真真是,日媽搗娘的,讓他想通過這個法子提高覺悟都莫得辦法,這下好了,想到蘇兆靈被他擰著胳膊押上批、鬥台,順道還能嘗嘗她的嫩豆腐,猴皮筋兒就興奮得渾身顫抖,兩眼發賊光……

兆康看著猴皮筋兒這個沒臉沒皮還壞得流膿的鬼樣子,狠狠地咬了咬牙,心頭火氣頓生!

彆看兆康才八歲,但他也是見識過批、鬥會的,那次說是來運動了,要批、鬥大隊的一個老學究,就發生在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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