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那人說:“裴廊宇,彆給臉不要臉,跟你玩了這麼久,你真拿我們當兄弟,我他媽的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玩金屋藏嬌是吧?聽說你和你姐沒血緣關係,不會你想來真的吧?”
“和那個醜八怪嗎?你品味倒是挺獨特。難怪學校裡那麼多漂亮的小姑娘和你表白,你統統看不上呢,原來是喜歡醜八怪啊。”
話音未落,裴廊宇已經像是一股風一樣跑到他麵前,手臂用力抓在了他的衣領上。
他跟這幫人本就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和交情,能夠玩到一塊去,也隻不過是因為部分原因臭味相投罷了。
此時此刻,裴廊宇的眼底好像都被濃鬱的情緒給占據,眼尾居然多了抹猩紅。
“我說了,彆惹我。”
側旁有人走過來,撿起那個頭盔重新拍到他的肩膀上,戰況一觸即發,竟然被這樣的介入給短暫製止了些。
被他踢了腹部的男人不甘心地揚起眉梢,透過炫彩的頭盔打開的縫隙,朝著他冷淡地笑:
“裴廊宇,你識相點今天就和我比完這一場,你要是贏我了,我可以看在輸掉的份上不和你計較。否則,我今天和你沒完!”
話說到這份上,其餘人都是訕笑著看接下來的場景。隻有那名異瞳的男人內心有點不安。
他想阻止他們,但雙方麵容緊繃,被踹了腹部的男人就像是一條惡犬,今天在此不罷不休。
裴廊宇唇邊也掛起狠戾的笑,顯得像是盯緊獵物,隨時會拋出利爪鉤取獵物的鷹隼般冷峻。
他接過黑色頭盔直接扣上,雙腿一跨,姿勢利落又乾淨地坐上摩托車。
“轟隆隆——”
轟鳴聲緊接著響起,在吹哨人的發號下,兩輛摩托車以快到幾乎瞧不見的虛影,從視野中消失。
*
阮鶯身上那種如墜冰窟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了。
隻要聽到這個會令她隨時做噩夢的名字,她的血液就像是凝固一般,渾身僵硬。
她緩慢地眨著眼睛,心底機械性地重複著這個姓名,眼睛裡都有了肉眼可見的不安和惶恐。
江玥馬上感覺到她的抗拒,努力捉住她的手安撫:“鶯鶯,怎麼了?”
恐懼襲上心頭的那個刹那,她本能地產生了想要逃避的欲望,腦子裡有一道聲音一直在催促著她,告訴她,一切都還來得及,必須離開他,離開他。
離開這段完全可以不用開始的婚姻。
阮鶯的眼神裡陡然多了一抹堅定,她的視線總算再次落在實處,與江玥的手心交握:
“我不想嫁,媽,我不想嫁。”
到底也是她用心愛護的孩子,無論旁人怎麼評判,阮鶯本人又怎麼想,江玥早已經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
她從阮鶯那麼小的時候開始,已經出現在了她身邊,她就是她的母親,會儘全力去保護她,精心養育她。
然而在婚事方麵,江玥無法做主,她是個沒有身份背景的普通人,用阮卓的話來說,能嫁到阮家她就該謝天謝地了。
儘管不喜歡被這麼評價,可阮卓說的也是事實,當時的江玥經曆了喪夫之痛,一個人要含辛茹苦拉扯兩個男孩長大,她又被債主逼上門,實在毫無辦法,為了生存,走投無路之下她隻能嫁給阮卓,起碼給兩個兒子帶來了生存的希望。
物質條件的背後,所需要付出的絕對代價就是,她平時無法忤逆阮卓的話,也絕對不敢抗爭他。
阮卓派她過來,也是因為阮鶯很是信任這位繼母,江玥在此期間對阮鶯教養得不錯,讓江玥作為代表說些話,阮鶯不會不聽。
除此以外,沒有其他原因。
阮鶯的麵孔攀上一抹無神的光彩,像是一截殘敗的、垂搭下來的枝椏,毫無生氣。江玥心疼,也握緊她的手:
“鶯鶯,你是不是也嫌棄顧正卿是個殘疾?”
嫌棄顧正卿的大有人在,想要嫁給他的人也大有人在,問題就出在顧家對挑選新娘的人選,也有一定高標準。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被相中成為顧家的新娘,豪門大家講究一個門當戶對,能夠和顧家門當戶對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