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潤澤的唇依稀像淬了花汁一樣飽滿,柔軟,一張一翕間,阮鶯眼睫上麵的冰晶都跟著簌簌地顫。
“哥哥,你不會動手的……吧?”她的聲音又輕又軟,甚至連她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滿是蠱性。
明明她知道,他是無情的,卻這樣犯規地故意問。
對誰都溫和有禮,文質彬彬,看似溫柔,不過都是保護色,這種人,最是薄情,也無情。
阮鶯一時間竟抓住他的劍柄,往自己脖頸上遞送了幾分。
分不清她想做什麼,裴司玨容色清冷,甚至是淡淡地看著她。
阮家覆滅之後,阮鶯一個原本就不受寵的千金,更加沒有庇佑,顧正卿幾乎每天都囚著她,對她日日夜夜一邊在耳邊嘲諷,一邊……
直到她在鬱鬱寡歡中消亡。
可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有生存渴望,她想活下去,努力活下去……
念頭僅在一瞬間,荒誕又顯得不羈,卻像是浮萍一般的救命稻草讓阮鶯想要牢牢抓住,她的腳步在本能驅使下反而往前挪動幾分。
細嫩的脖頸終是撞到了劍上,但也並沒有因此更加深入,而是淺淺地,在那道白皙的瑩潤如玉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痕跡。
她的肌膚太嫩了,利劍很快割破了肌膚,在她的頸間,一縷血絲淡淡地流了出來。
但她隻是笑,目光裡仍然充滿著不知名的蠱性:
“哥哥,你如果因為想要保守秘密殺了我,到時候顧阮兩家聯姻,阮家交不出人,一定會想方設法全國‘追緝’我。”
“你的劍不是斬活人的,你殺了我,還要想辦法處理屍體。你該怎麼去處理?是埋了我,還是將我扔到海裡湖裡?警方到時候又該怎麼定性?”
“哥哥,你也不想被其他人發現秘密的吧……隻要我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永遠都不會有。但是相應的,你要教我劍術。”
她的聲音說得鏗鏘有力,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說了怎樣不得了的話語,又似乎,她顯然知道,可依然心意已決,義無反顧。
阮鶯的手牢牢握住劍,指縫裡已經滲出了血,一滴滴往下滴落。
脖頸裡也是,一縷淡薄如絲的血沿著她的頸間一路向下,將那豔白的肌膚染得如傍晚的雲霞,詭豔,瑰麗,又不知名的妖冶。
裴司玨的目光瞬間變幻莫測,劍身居然像是螢火蟲一樣瞬間消散在半空中。
她因抓著劍,一時不穩,相當於著力點突然消失,阮鶯的腳步往前踉蹌了一下,眼看著要摔到地麵,下一秒,卻驟然落進了一個薰著清冷冷香的懷抱。
她的身體不自禁地抖了抖。不僅僅是因為剛才她不小心撞破了他的秘密,更是因為她竟然借用這個機會,以此要挾。
與此同時,流螢點點隨著風浪逸散到樹梢各個隙影間。
先前一鼓作氣的勇氣,伴隨這樣突然的親密,也消散於無形。
意識到說了什麼不得了話的阮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