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中遇刺(2 / 2)

“小姐,這絕對有問題!他們仗著咱們不識路,不會把咱們隨便帶到什麼地方給殺了吧......誒呦!”

馬車越發顛簸,鳶兒因為沒坐穩,直接被晃得跌落小榻。

楚傾瑤一手撐著靠牆的茶幾,一手死死拽著鳶兒的袖子,這才沒讓她摔出馬車。

聽著淩亂的馬蹄和車轍聲,馬車似乎是飛奔了起來。

楚傾瑤看著窗外越發幽深的叢林,腦中算計著把李闡踹下去,她自己駕車活下來的可能性。

忽然,林中似是閃過一個人影,楚傾瑤瞥見那人土匪似的裝束,瞬間明白了過來。

“鳶兒,把車簾掀開,叫李闡一聲。”

鳶兒二話不說,扶著搖晃不止的車壁爬到門邊,一把將車簾拽了下來。

“李闡!我家小姐找你!”

李闡不耐煩地喊了一聲“又啥事啊!”

楚傾瑤慢慢爬到門口,抓緊門框扯起嗓子“李大哥駕車辛苦了,喝口水吧!”

李闡腦子轉不過彎,心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一隻手鬆開了韁繩。

回過頭,楚傾瑤裹滿寒意的雙眸冷冰冰地瞅著他,下一刻他心窩口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腳。

楚傾瑤那一腳卯足了勁,但還是沒讓李闡徹底摔下車,他另一隻手還死死抓著韁繩,整個人半趴在車架上。

眼見前路兩側已經湧出舉著刀的土匪,楚傾瑤一把扯下頭上的木簪,用儘力氣紮進李闡抓著韁繩的那隻手。

隻聽李闡慘叫一聲,吃痛地鬆開韁繩跌下馬車。

正巧車轅滾過一塊石頭,車架猛地向上飄去。

鳶兒一隻手扣著門框,另一隻手連忙拽住楚傾瑤的腰帶,兩人這才險些沒跌下車去。

前路衝出一個土匪,揮刀就往馬腿上砍。

楚傾瑤眼疾手快,手中木簪用力紮向馬臀。

馬匹受驚揚起前蹄,一腳把那土匪蹬進了坑裡,然後瘋了一般開始在山林中橫衝直撞。

四周接連冒出許多埋伏在此的土匪,但因見馬車套著的馬匹已經瘋了,生怕自己也被踹上一腳,隻敢將刀往車架上砍,梆梆作響嚇得人頭皮發麻。

高處有人射出箭矢,其中兩支分彆劃過楚傾瑤的手臂和臉頰,擦出血星釘在車壁上,尾羽顫動嗡嗡作響。

還有箭矢紮進了馬背,馬匹吃痛嘶吼,拽著車跑得越發癲狂。

跳車跳不得,楚傾瑤本想控住馬好跑穩一些,可韁繩已經失了作用,她隻能當即丟開韁繩,趴在車架上回頭大喊“鳶兒!回車裡!”

兩人一路顛上顛下中摔回車廂,各自緊緊靠著一個角落強忍眩暈反胃。

馬車飛奔許久不見停下,正當楚傾瑤快要脫力昏過去時,隱約聽見馬匹哀嚎一聲,隨後車廂如滾筒一般開始翻滾墜落。

後麵趕來的土匪頭子看了看地上絆馬的陷阱,又看了看滾下山的馬車,大手一揮“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神誌不清中,楚傾瑤似乎感覺有人在奮力拽她已經脫臼的胳膊。

劇痛中醒來,入耳就是鳶兒驚慌的哭腔。

“小姐你快醒醒呀,他們馬上就要追過來了,小姐你快醒醒!”

“鳶兒,我的手......”楚傾瑤悶哼出聲,掙紮著坐起身看了眼四周“我們這是逃掉了?”

鳶兒搖搖頭,“沒有小姐,你聽,那些人就在周圍呢,他們順著痕跡就要找過來了。”

楚傾瑤扯了扯肩膀,疼得她直冒冷汗,手掌撐在地上用力一掰,脫臼複位的疼險些沒讓她再次昏過去。

“老大!那倆娘兒們在這呢!”

土匪揮舞著刀在山坡上大喊,顧不上那麼多,楚傾瑤連忙爬起來,拉著鳶兒往反方向跑。

一路跌跌撞撞,兩人還腳下踩空,又滾了一段大坡。

慌不擇路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時,忽然拐過一個草垛,楚傾瑤迎麵撲進了一人懷裡。

那人胸膛梆硬,磕得她額頭瞬間紅腫,腦子都撞懵了。

身後的鳶兒刹不住整個人撲到了地上,一抬頭,那日驛站拿刀架她脖子上的小哥正低著頭,意味不明地俯視著她,嚇得她連滾帶爬地往後退。

“雲公子?小姐!”

君臨妄一手扶著搖搖欲墜的楚傾瑤,一手緩緩從草垛上抽出幾根硬挺的草杆。

山坡上十來個土匪叫嚷著往下衝,隻聽見破空一聲,最前麵的兩個便被草杆穿喉而過,身體還保持著往前衝的姿勢,軟塌塌地倒在了半路上。

後麵的土匪見此情形,皆是神色一變,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鳶兒隻看到一道白影從眼前飛身而過,手中炫著銀亮的刀花,切瓜砍菜般十多個土匪便都身首異處。

長義轉身收刀,步伐輕盈詭異地避開那些還噴湧著鮮血的屍體,幾個起落又重新回到鳶兒麵前。

那一身刺鼻的鐵鏽血腥味,熏得鳶兒當即臉色一白,緊緊捂著嘴背過身去。

遠處還有土匪往這邊搜尋的聲音,君臨妄垂眸看了眼已經疼昏過去的楚傾瑤,抬手將人打橫抱起。

“把人處理掉,跟上。”

話音一落,鳶兒嚇得岔了氣。

“雲,雲公子!你放下我家......唔!”

長義在背後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耐煩地給長仁使了個眼色。

長仁聳聳肩,飛身往土匪的方向去了。

鳶兒一臉驚恐地掙紮,長義被鬨的煩了,壓著嗓子低聲一吼“再鬨就把你就地活埋!”

說完,鳶兒不鬨了。

甚至還輕輕地拍了拍長義捂著她大半張臉的手,等被放開,顫顫巍巍地躲開好幾步。

她剛剛還以為,要被處理掉的是自己。

“多,多謝雲......”

“聒噪。”

君臨妄頭也沒回,聲色涼薄地扔下一句,抱著楚傾瑤往林子深處走。

鳶兒啞聲,腿打著哆嗦往前跟。

長義路過她時,還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是蔑視。

身後傳來連綿不絕的哀嚎慘叫,鳶兒聽得心裡直發毛,彎下腰狠狠捶了兩下不爭氣的腿,強咬著牙努力跟上長義的腳步。

這一走走了小半個時辰,鳶兒還是沒堅持得住,受驚加上疲憊,一腦袋跌了下去。

意識昏迷前,倒是沒覺得摔疼了。

等醒來時,睜眼就是晃晃悠悠的天,晃晃悠悠的林子。

扭頭一看,長義坐在她身旁,手裡拽著馬車的韁繩。

察覺她醒來,長義麵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隨後若無其事地抽走被攥紅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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