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這般驟然發作,又是為何呢?”
楚傾瑤收回散在信上的視線,望向窗外,盯著那遠處似乎有些異樣的閣樓出神。
“不怕提前暴露嗎?”
喃喃聲自然傳不進君臨妄的耳中。
此時他正懶散地仰在閣樓頂層,手中撥動著青檀珠串,另一隻手撐著頭。
榻前的幾案上放著一枚錦盒,長仁在不遠處做彙報。
“刑部尚書來信,賀遊瞻推了府中一個不起眼的侍妾所出的庶子出來,皇帝有意平息掩蓋,那庶子已經被砍頭了,咱們的人沒來得及救下。”
君臨妄嘴角勾著早已改不掉的,輕佻不屑的笑,手中珠串輕甩發出清脆響聲。
幾案上的錦盒中,安靜躺著那枚他親自在京中尋來的紫花玉鐲。
多日未現玉鐲模樣變得新穎獨特,紫色飄花被彆具匠心略微雕琢,玉鐲上還裹著金銀絲緙鏤雕。
錦盒下壓著一張君臨妄親手所繪的圖紙,赫然是玉鐲設計的勾畫。
“回信,刑部尚書,尋機再創丞相府。”
“讓城防軍中收留楚闊的線人,配合楚傾瑤的安排。若暴露,必要時,便推到我那好大哥身上去。”
敢動他的未婚王妃......
丞相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且看賀遊瞻有幾個兒子供他推出去砍頭!
——
夕陽偃暉,夜幕徐徐從天際鋪來。
楚傾瑤所有信件都已寫好回信,隻是麵前還擺著最後一封用於試探君臨妄的陷阱,遲遲沒有落筆。
若用信件試探,那她賭的便是‘雲公子’是君子,還是小人。
紙上寥寥兩句,而後收入單獨的一枚信封中,最後放在了一摞回信的最上麵。
“鳶兒,隨我出院子走走吧,若是能碰到雲公子,正好將這些信給他。”
鳶兒正撥弄燈芯,聞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
“誒?小姐,這封給靳小少爺的放在最上麵嗎?”
“對,放在最上麵。”
兩人一前一後漫步在宅子的石板小徑上,晚風拂麵,清涼沁神。
一輪彎月浮在薄雲間,楚傾瑤半仰著頭,透過小徑邊栽種的竹葉間隙,窺得那時隱時現的月光。
此時這般放鬆,彆有一番趣味。
溜達到宅子正門,碰見正巧回來的君臨妄及其身後的長仁長義。
幾人看起來似是趕回來的,也不知道是何緣由。
“楚姑娘這是要出門?”
君臨妄聲音聽起來不穩,明顯到楚傾瑤都能察覺。
壓下心頭猜測,楚傾瑤緩緩搖頭,又點頭。
君臨妄疑惑挑眉,緊接著楚傾瑤便從鳶兒手上拿過那一大摞信,遞到他跟前。
放在最上麵的那封,封麵上明晃晃寫著靳家小公子親啟。
刺眼......
這一行娟秀小字寫來,實在刺眼!
“這是勞煩您轉交的回信,麻煩雲公子了。”
君臨妄抬眸,目光移向麵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身上。
她勾著似有若無的淺笑,嫻靜溫婉。
明明沒有記憶中那抹狡黠,可君臨妄就是覺得,她似乎給自己明晃晃地挖了個大坑。
這小狐狸。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