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雲公子向來暢所欲言,我沒放在心上。”
君臨妄驟然睜開眼,麵前的小姑娘神情疏離又淺然。
是了,她這般說,不就是在告訴他。
他的話她不曾放在心上。
他,她也不曾放在心上。
長仁將失魂落魄的君臨妄叫走了,楚傾瑤這才看向那一摞信。
其實剛剛看他的反應,楚傾瑤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他應是沒看過的。
信封她做了特殊處理,沒有被拆開過的痕跡,紙麵上的粉末也沒有被打散。
他確實沒有看過。
楚傾瑤心中蔓延起說不出的滋味。
昨晚的愧疚與對他身份的好奇交織到一起,如摻了胡椒麵的橙橘湯,酸澀嗆鼻。
“鳶兒,這一封拿去燒掉吧。”
鳶兒從外間走來接過,撥弄著小鐵簽塞入小火爐時,無意間看見了信上的內容。
【雲公子似是棄王。】
腦中宕機了一下,鳶兒捏著小鐵簽的手開始發顫。
身體僵硬地回過頭,目光所及處,楚傾瑤倚在窗邊小榻上,窈窈長裙垂落腳踏。
嫻靜麵容悠然慵懶,視線望著窗外,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小銀雀的羽翼。
驚疑不定地回過頭,巴掌大的小火爐中,那封信已經燒成了灰燼。
鳶兒闔上銅蓋,拿了件外套披到楚傾瑤肩頭。
“小姐,雲公子,當真是......”
楚傾瑤垂眸,“隻是我的猜測罷了,你莫要聲張。”
鳶兒立刻點頭,小聲應道“是,小姐,那,那如果,奴婢是說如果。”
楚傾瑤見她這般小心,不由得笑了出來。
“如果他不是,那便不是。但如果他是,你便不要多想,隻是日後的路怕是要舉步維艱。”
鳶兒連連點頭,坐到了榻邊的小凳上。
“小姐,左右您現在的路也沒好走到哪去,日後再難,也難不過現在了。”
“你倒是看得開。”
楚傾瑤點了點鳶兒的腦門,鳶兒便仰起頭嘿嘿一笑。
“小姐,奴婢知道您日後是要乾大事的人,奴婢自知蠢笨乾不來朝堂之上勾心鬥角的事,所以奴婢不求能幫您多少忙,隻求不拖您後腿就好。”
楚傾瑤笑著彈了她一個腦瓜嘣,“怎會拖我後腿,日後我處理信件時,你便在一旁看著,有些事你總要明白,不然我怕那些人將主意打到你身上。”
鳶兒一聽,瞬間壓力山大地睜大了眼睛。
“奴婢一定好好學!”
楚傾瑤笑著搖搖頭,“不急,隻是怕你怪我,怪我將你拉入這淌渾水來,也怪我身邊實在沒旁人了。”
鳶兒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小姐,您還要奴婢說多少次呀?奴婢自被您救出來,命就是您的了!”
“好好好,屬你機靈,動不動就表忠心。”
“嘻嘻。”
——
君臨妄手中把玩著那枚已經雕琢好的紫花玉鐲,吩咐長義將剛剛楚傾瑤送來已經改好的信件,交由線人遞回京城。
他不是沒察覺到她的異樣。
相反,隻消一想就什麼都明了了。
“狐狸挖陷阱,會挖的這般明顯嗎,楚小姐......”
“你也太瞧不起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