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正因又忙於工作沒空來醫院,母親說護工不如自己人貼心,執意要在醫院親力親為照顧蔣阜。
那母親是怎麼摔的?
平地摔?還是怎麼回事?
來醫院後她有問過母親怎麼會摔了,是隨口一問,現在想想,母親總繞開話題從不回答她。
阮知遇心中困惑,也問了出來。
阿姨還沒走,聞聲說:“你那個弟弟,住院後一直鬨脾氣,洗腳的時候把盆踢翻了,吃完飯還沒來得及扔的碗也被帶翻,地上都是油。你媽媽著急去拿拖把拖,踩上去就摔了跤。”
阮知遇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她有猜過跟蔣阜有關的這個可能,但下意識忽略了,不願相信。
不是不願信蔣阜會這麼過分,而是不願信媽媽會這麼荒唐。
刻意隱瞞著,一直護著蔣阜,替他說話,為他訓斥她,甚至想著法兒把她叫回來照顧她們。
不,更側重的還是蔣阜。
讓她回來照顧蔣阜,順便照顧她。
阮知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力眨了幾下眼,壓住心底的苦澀。
維持麵上的笑容,說:“謝謝阿姨,我知道了。”
笑得勉強,比哭還難看。
像小醜。
阿姨拍了拍她的肩:“我先回去了。”
過會兒,阮知遇洗完也回了病房。
蔣阜要吃蘋果,阮婷在給他削。
她扯唇笑了下,打算去租個陪護椅,剛拿起手機還沒去就被阮婷叫住。
阮婷把削好的蘋果遞給蔣阜,對阮知遇說:“坐床上。”
阮知遇坐過去。
“要不晚上咱母女倆擠擠?”
阮知遇怔住。
彆說現在,就算是小時候她也沒跟母親睡在一起過。
她感到彆扭。可在阮婷慈愛的目光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阮婷:“晚上來的那個男生是沈柚的弟弟吧。我看他穿著病號服,是生什麼病了嗎?”
“沒有。”
“噢,我看他臉色不太好,問問。”
“他隻是長得白。”
“那就好。”阮婷擦乾淨手後握住阮知遇的手,語重心長,“知知啊,你現在還小,彆談戀愛,要專心學習,等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
原來鋪墊這麼多隻是為了說這個。
阮知遇把手抽出來,收到蔣阜睨過來的得意視線後,明白了阮婷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她冷下臉,“以後,是什麼時候?”
阮婷對她這樣追問感到意外,愣了下,說:“那自然是工作後。”
蔣阜一臉看熱鬨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她去洗漱的時候,蔣阜背著她說了什麼。
阮知遇冷笑了下,“工作後?”
“對,媽都給你計劃好了,等你畢業後,回來考公,我跟你蔣叔叔都在這兒,以後也能照顧你。”
阮知遇:“我不考公。萬一以後蔣阜犯了啥事兒,我連政審都過不了。”
就他這副德行,懸。
蔣阜本高興地看戲,聽到瞬間變了臉色,氣得蘋果也不啃了,“阮知遇,你自己考不上還拉老子當擋箭牌……”
阮知遇冷冷睨他一眼,“你閉嘴!”
蔣阜:“好好好,我看你是瘋了!居然敢讓老子閉嘴,等老子好了出院了你跟你媽都他媽收拾東西滾出我家。”
阮知遇沒心情聽他叨叨,而是問阮婷:“媽,你摔倒是因為蔣阜吧。”
她不是在求證。
阮婷心虛地避開她眼神,“不是,是媽自己摔的。”
“是他害的。”
“跟他無關,真的是媽自己不小心摔的。”
一樣的回答。
無論問幾次,都不如此。
阮知遇隻覺諷刺,“你連實話都不敢告訴我,又有什麼資格替我規劃未來?”
說到底都是為了把她捆在身邊。
阮知遇沒同阮婷睡一起,從前想卻不能,現在是做不到。
也不想與他們待在同一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