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衣料、出行、車馬等等更是不言自明。”
周稚寧咂舌。
按照趙淮徽這樣的生活習慣,那一個月下來至少也得百來兩銀子。不是說平原趙氏已經沒落了麼?怎麼還有這麼多的銀錢供一個家族棄子揮霍?
兩人談論著,不知不覺就到了七錄書齋。
由於有了趙徽的文章,前來購書的文人們在七錄書齋外排起了長隊。
好在周明承常來這家書齋,書齋掌櫃知曉他的身份,於是直接將人迎了進去,還免費奉上了兩本《城西集》供二人賞玩。
周稚寧也不與周明承客氣,徑直拿起一本就翻到了趙徽的那一頁。
下一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手熟悉的瘦金體。
同樣的鐵畫銀鉤,同樣的狂放恣意,與趙淮徽的字跡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周稚寧有些驚訝。
周明承在一邊說:“這集子上每一篇文章筆跡都是由專人仿的原主,不說有十分相似,但也有八九分相像。但趙徽此人性格狂放,其在書法上雖有大成,但筆勢走法很少有人能臨摹得下來,最多隻能仿八分,仿不出原來的神韻。不過趙徽的書法依舊很受文人們追捧,仿他之人如過江之鯉。”
那趙淮徽應該就是仿的趙徽的筆跡吧。
隻是仿就有這樣的氣勢,那本人的書法怕是更為不凡。
周稚寧再看文章內容。
約莫是少年意氣太盛,文章內容鋒芒畢露,有些地方過於激進到甚至於偏激。但字字珠璣,詞采華茂,讀起來令人如撥雲見霧,茅塞頓開,確實是好文,周明承所言不虛。
周稚寧讀了一兩遍後還舍不得放下,一邊重讀,一邊在心中默背。
她記性不壞,不消一盞茶的功夫,整篇文章就背的七七八八了。她咂咂嘴,感覺略有回味。再一抬頭,周明承還在埋頭讀著,她想了想,乾脆站起身來朝樓下走去。
其實就算不答應周明承出來這一趟,周稚寧也是要來尋書齋的。
她摸了摸袖子裡攏起來的卷子,眼神在大街上巡視了一番,最終落到了一家其貌不揚的小書店上。
“掌櫃,打擾了。”周稚寧含笑著拱手,“不知貴店收文章麼?”
那掌櫃的是個中年男人,細長眼睛,羊胡須,神情精明。
他上下打量了周稚寧一眼,約莫見她模樣稚嫩,年歲不大。
“收……”
掌櫃的語調拖長,顯得漫不經心:“但我們店隻收大家,尋常舉子們寫出來的文章,我們是不收的。”
周稚寧笑了笑,壓低嗓音說:“平江笑笑生的文章可收麼?”
這名字一出,掌櫃麵上散漫的表情陡然一收:“他?!文章讓我看看!”
周稚寧將袖筒裡的文章拿出去。
這上麵正用漂亮的字體寫著幾個大字“忠奸之辨”,文章末尾還落了款——平江笑笑生。
掌櫃的把這落款連看了兩三遍,確定印章沒錯後,才笑嗬嗬地說:“小兄弟,平江笑笑生的文章雖千篇難求,但他也有一兩年沒有出過新篇了。你這一篇……不知從何而來啊?”
“自然是他親自給我的。”
周稚寧很熟練地搬出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