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撓撓頭,形容不出來,就是覺得周逸身上有種很特彆的氣質,和他待一起很舒服。以前大家都說周逸光長臉不長腦子,無趣又豔俗,他也這樣覺得,所以相處得很單純。
現在他感覺這份單純有點危險了。
程兵老實離他遠一點。
處理完傷口,林易想到之前的問題還沒得到答複,又問了一遍:“外麵有什麼怪物?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對麵那群人突然安靜下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不太友善。
很快,就證實了他的猜測。
那些人並不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而是根本不屑跟他說話,在他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後,果不其然收到一堆嘲諷——
“周逸,你還能再蠢一點嗎?”
“我們被困在這裡五個小時了,你還是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平時拖後腿就算了,現在還要在這裡被你拖累,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
“能不能讓這個蠢貨趕緊死啊?”
數之不儘的惡意、厭惡、詛咒,像令人窒息的潮水鋪天蓋地而來,比外麵未知的怪物還要可怕。
林易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經曆了什麼,才會造成這種萬人嫌棄的局麵。他隻知道原主已經死了,這些人的惡意、厭惡,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有人來承受。
他無辜地摸了摸鼻子,安靜觀察。
教室裡總共還剩不到20人,其他所有人都躲在安全位置,隻有他們這個位置正對窗戶,最危險,不過好在程兵手裡有根鋼管,勉強也算戰力。
對麵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占據最佳地形的他們貪婪地想要程兵手裡唯一的武器。
染著黃毛的學生不安分了起來,“班長,你是我們班上最有主意的人,你說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他口中的班長,也就是李誌偉,帶著金絲眼鏡,看著人模人樣,一副很有學識的樣子,林易卻從他的鏡片底下看到了商人的精明和狡黠。
他扶起鏡片,一副領導人的樣子,“我說過了,想要從這裡出去,所有人都必須團結一心,不能有任何人搞特殊。”
他說著目光轉向程兵,落在他手中磨尖的鋼管上,“不管是食物,還是武器,都必須交上來進行統一分配。”
黃毛一下就聽懂他的意思,他轉頭惡意地看向程兵,“程兵你聽到了吧,我說話不管用,班長說話你總要聽吧?把你手裡的武器交上來。”
程兵隻是看著傻,又不是真的傻,“鋼管是我找到的,我憑什麼交給你?”
黃毛強調:“班長說了,所有人……”
程兵才不管這些,他舉起鋼管嚇唬他:“再嗶嗶,信不信我戳死你?”
對麵那群人本來就是裝腔作勢,被嚇得本能散開,他們可不敢跟程兵這種玩體育生硬碰硬,剛才怪物襲擊他們都是程兵把怪物攆出去的。
這傻逼連怪物都不怕,還能怕他們幾個不成?
黃毛灰溜溜回到李誌偉身邊,用眼神問他該怎麼辦。,李誌偉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眼鏡,決定換一種方式:“程兵,我們這邊位置雖然沒了,但可以給你擠一個位置出來,你不想加入我們嗎?周逸就是個隻會拖後腿的廢物,他還受傷了,隻會拖累我們所有人……”
他用了一個很微妙的語境——“我們”,他把整件事和全班的利益掛鉤,代表的就不再是他,而是全體利益。
林易抬眼掃過那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生,發現對方也在看他,那可不是什麼關切的眼神,更像是對他厭惡至極恨不得讓他當場死去。
程兵是個傻的,下意識問:“那周逸呢?”
藏在鏡片底下的眼睛笑了,李誌偉從來不掩飾自己對周逸的厭惡,“他當然沒有位置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享受資源。”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都知道班長的意思是讓周逸去死,可利益相關的他們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還在黃毛的帶頭下開始勸說程兵:“班長說的也沒錯,這個遊戲本來就是適者生存,你非要帶著周逸隻會害死我們。”
“是啊,周逸隻會拖累我們,你彆再管他了。”
“程兵你過來吧,你是體育生,你加入我們,我們肯定能活到最後。”
在七嘴八舌的勸告聲中,林易終於清楚了這具身體人嫌狗棄的體質,他不在意地摸了摸鼻子,已經做好了程兵會離開自己去對麵的準備。
誰知道程兵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是不會丟下周逸的!”
他隻有一身蠻力,平時在班上沒少受歧視,隻有周逸會主動跟他說話,在他看來周逸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且周逸柔弱不能自理,離開自己,肯定活不下去。
“我絕對不會拋下他。”
他正義地像個地獄判官,義正言辭:“你們所有人都隻想活命,想把他丟掉,我才不會和你們一樣!周逸你彆怕,我會保護你!”
林易:emmm……
有沒有一種可能,真的周逸早就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