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個子不高,又瘦,坐在石塊上甚至腳都沒有碰到地麵,一副病弱好欺負的樣子,可那一瞬間的氣勢卻比紀川和秦染都要強。
秦染終於聽話,再也不亂摸。
過了一會兒又小聲問紀川:“你不覺得這小子很危險嗎?”
紀川冷眼,“那你退出。”
秦染撤回:“當我沒說。”
林易帶著他們繼續前行,整個世界殘敗不堪,氣氛壓抑,除了天邊的一點白色,看不到一絲光亮。
在破敗的儘頭,入眼一輛高速運轉的地鐵,它有著這個世界唯一的顏色和聲音,忽然“汀”的一聲停在他們麵前。列車門緩緩打開,裡麵漆黑一片,像鬼怪張開的大口,明滅的燈光下清晰可見各種各樣的血印,甚至能看到鬼怪的影子。
周圍沒有站牌,沒有播報,根本不知道它會開往哪裡,秦染拉住紀川,“我覺得有點危險。”
他話音剛落,林易已經進去了。
紀川想都沒想就跟著進去,留下秦染真的好想報警,在“一個人留在外麵”和“跟他們一起進去”糾結了許久,還是咬牙跟著踏了進去。
列車門關上,他們終於看清楚裡麵的場景。
無數怪物瘋了一樣逃竄,從他們身體中穿過,秦染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林易,“你每天就夢這些?”
林易皺著眉,一步步往更深出走去,列車飛速運轉,很難站穩,到處都是怪物可怕的慘叫聲。
秦染玩笑道:“怪物都怕的到底是什麼?”
他話音剛落,忽然被怔住。
在列車的儘頭,站著一個男人,他穿著黑色襯衣,一米九幾的優越身高幾乎觸碰到車頂,短發落下的陰影剛好除外脖子上蝴蝶紋身的中間,半明半暗,亦正亦邪,危險而迷人。
手中的長刀已經被血染紅,襯衣似乎也早就被鮮血浸泡,滴落著粘稠的血液,他抬手緩緩擦去臉上的鮮血,看似平靜之下是無窮無儘的殺意。
他的腳下全是斷肢殘骸,怪物的屍體堆積成山,血流成河,形成慘烈的屍身煉獄。
秦染被怵到頭皮發麻,隨之而來的又是接觸到強者的興奮感,他再也掩蓋不住自己的狂熱,看向林易,“這是你?”
林易看著那個男人,吐出兩個字:“不是。”
“你最好這輩子都彆知道他是誰。”
在明滅的燈光下,男人於屍山血海中緩緩回頭,刀刻般的麵龐,瞳孔如無底深淵,鮮血布滿了他整張臉,也掩蓋不住極具攻擊性的五官。
他忽然朝著他們笑了一下,手中長刀轉了一圈,抬手扔出,穿過他們身體正中身後鬼怪的眉心。
列車飛速行駛,轟隆聲大到一切聲音都隻剩下轟鳴,秦染從來沒有見過攻擊性這麼強的男人,強到好像隻要他在,這世間的神明都必須要向他臣服。
秦染頭皮發麻:“不會是你的仇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