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小橙和俞新在山上玩了一上午,體驗了各種以前沒見過的活動。比如像山大王一樣,站在最高的山上看風景,親手摘野果喂猴子。
累了就去許如鶴那討茶喝。
許如鶴是一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斜躺在竹椅上,手邊的桌上總是泡著一壺頂級龍井,點心也是極精致極美味的。
然後就著這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勢開始玩連連看。
程小橙一點也不客氣地捏了一塊栗子糕吃,問許如鶴,他師父什麼時候再出關。
是的,範虛又閉關進副本去了。
許如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最早也要過完年了。”
程小橙:“行吧,你師父說想去我的火葬場看看,來之前提前告訴我,我好安排。”
許如鶴點了下頭,繼續把視線盯在他的手機屏幕上。
程小橙還有件事要問:“高人,人要是遇見鬼,可以用符紙、桃木劍那些東西防身,那鬼要是被彆的鬼欺負了,又該怎麼防身呢?”
俞新聽出來了,她是為小道士膽小鬼問的。
許如鶴偏頭看了程小橙一眼,聲音清冷得像玉石:“你想替鬼討要好處?”
程小橙笑了笑:“被你看出來了。”
許如鶴沒有多問:“看在你是神靈身邊的婢女的份上,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俞新瞥了下嘴:“我家程總一看就是天龍之相,什麼婢女不婢女的,根本不可能。”
程小橙笑著說道:“新新,你還會看相呢?”
俞新嘿嘿笑了兩聲:“我瞎編的。”
許如鶴起身回了房間,從裡麵拿出來一把桃木做成的匕首,讓人備了筆墨:“把小鬼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告訴我。”
程小橙早有準備,把膽小鬼的八字等信息告訴了許如鶴。
許如鶴坐在桌子前,手上拿著一個金色的毛筆,在符紙上寫寫畫畫,片刻後把寫好的符紙挑在匕首上燒掉。
程小橙第一次見高人做法,看著還挺好玩的,有點想學,問許如鶴收徒弟嗎。
許如鶴目光清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對鬼神沒有敬畏之心,不是乾這行的料。”
程小橙:“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非常敬畏鬼神,尤其是畏,我最怕鬼了。”
俞新:“我們程總就是最厲害的人,不需要敬畏誰。”
程小橙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牛逼吹得有點太大了。”
看她這個普普通通隻是有點漂亮有點錢的樣子,哪裡像一個高深莫測的大佬。
許如鶴把做過法的桃木匕首遞給程小橙,程小橙雙手收下:“感謝高人,要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高人儘管開口。”
說完她才覺得不太對勁,她一個開火葬場的,能幫上人家什麼,幫人火化嗎。
好在許如鶴並不在意這些,繼續低頭往自己的連連看了,玩完一局抬起頭:“尊師父的吩咐,我讓人準備了厚禮。”
言外之意就是,兩位要是沒什麼彆的事,就可以滾下山了。
程小橙和俞新正在品嘗山上新摘下來的紅色的小漿果,聞言說道,吃好午飯就走。
這裡的飯非常好吃,因為食材新鮮,都是山上現摘現殺的。
午飯後,程小橙和俞新一人提著兩個精致的食盒,裡麵全是好吃的厚禮。
範虛閉關不在,許如鶴把她們送到門外:“兩位好走,不送。”
程小橙走了幾步,想到了什麼,又折了回來,問道:“昨天你師父說邪靈的靈魂碎片碎成了七塊,這七塊有什麼共同的特征嗎?”
不然她怎麼確定她找到的是不是邪靈的靈魂碎片呢。
許如鶴:“說不好,這要看邪靈本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決定他會不會留記號,留下什麼樣的記號。”
程小橙明白了,說了等於沒說:“多謝高人。”
許如鶴站在大門邊,看著程小橙和俞新往山下走的背影,直到她們完全消失,才轉身進大門。
傍晚的時候,程小橙帶著俞新回到了酒店,吃了點高人給準備的食物,吃完發現體力恢複得特彆快。
程小橙捏起手邊的一塊梅花糕:“裡麵彆是放了什麼興奮-劑之類的東西了吧,開玩笑的,這種玄學大家真厲害,要是去參加奧運會還挺好的,為國爭光。”
兩人吃好休息好,晚上去逛了夜景,第二天去了當地的景點遊玩。
程小橙和俞新特地去了一趟大學城,買了點牛奶、蛋糕,去看韓旭,帶他吃了一頓午飯,參觀了大學校園生活。
最後韓旭戀戀不舍地把程小橙和俞新送到學校大門口,說自己也想跟她們一塊去玩。
程小橙讓他好好準備期末考試,等放寒假可以去她那找她玩,回來還可以寫篇作文,《參觀火葬場的一天》。
從大學城離開後,程小橙給賀老師打了個電話,賀老師也在這個城市。
賀老師帶高三畢業班,非常忙,連接電話都是匆匆說幾句就得掛,說等她們下次來再招待。
兩人的關係已經很熟了,沒那麼多的客套,程小橙說好,下次來要讓他一連請吃早中晚三頓飯。
程小橙帶著俞新又玩了半天,到了第二天上午才不得不回去。
她們來的時候坐的彆的高鐵小火車,倒黴透頂。回去的時候程小橙死活不想再乘彆的高鐵小火車了。
最後兩人打車回去了。
阮嬌和謝辰都不在大彆墅裡,程小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一會,站在窗邊喝橙汁,看見俞新在院子的花園裡種梔子花。
她的花園現在很精彩,一半被阮嬌種了小青菜,小青菜正往外冒著嫩綠色的小芽芽。
一半被謝辰種了玫瑰花,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花,大冬天也開得很旺盛,熱烈的紅、浪漫的粉,非常好看。
程小橙好奇地看著樓下,花園裡已經沒有種梔子花的地方了,不知道俞新會把梔子花種在哪裡。
俞新種了兩種梔子花,一種是種子,一種是已經長成樹的。
現在是冬天,種子還不能發芽,她就在花園旁邊做了一個溫室小棚子,把種子灑在裡麵。
長成樹的耐寒,種在大門兩邊,等到了春天,滿樹都是盛開的梔子花,彆說程小橙身上了,整棟大彆墅都是她的梔子花味,什麼花露水、玫瑰,都不是她的對手。
程小橙休息完,接到劉場長的電話,說場裡有遺體需要斂容,便帶上俞新,開車去火葬場。
兩三天不在場裡,程小橙一走進火葬場的大門,一股邪風就吹了過來。
對此,她已經習以為常。
不同尋常的是,今天的風吹得格外大,還都吹到俞新身上了,地上的落葉紛紛往她的臉上、頭發上打,把她的發型全弄亂了。
俞新隻能往程小橙身後躲,一躲在程小橙身後,那些落葉、碎石就不會被吹起來了。
俞新一張漂亮的臉蛋被這股冷風邪風吹得通紅,低頭理了理被吹亂的頭發和衣服:“破火葬場,遲早給一把火燒了。”
她的話音還沒落,一張了一半的紙錢就飄了過來,直接把她身上的白色大衣燒穿了一個洞。
程小橙看了看氣得冒火的俞新,安慰她道:“咱們是人,是高等生物,尤其你還是個天上有地上無的大美人,不跟一個場子計較。”
俞新點了點頭:“我才不在乎一個破場子,隻要程總對我好就行了。”
兩人去了斂容間,一人分了一具遺體做斂容,難度都不大,很快就做好了。
程小橙記掛著尋找邪靈和神靈的事,覺得線索有可能就藏在她的火葬場,午飯後帶著俞新和劉場長在場裡到處看。
走到火化樓的時候程小橙停了下來:“場裡換過火化爐、發電機、冰櫃。”
劉場長連連點頭,心說,用不了多久,運屍車也得換,那輛車能撐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
俞新看了看程小橙:“怎麼突然說這個,這跟邪靈和神靈有什麼關係嗎?”
“我也是隨便假設的,”程小橙想了想,“現在已經知道,火葬場就是邪神app,那麼火葬場裡麵的東西,會不會也是app裡麵的一部分?”
俞新覺得程小橙的分析很有道理,先誇了誇彩虹屁,然後說道:“火化爐、發電機、冰櫃這些東西會是邪靈的碎片之一嗎?”
劉場長並不這麼認為,裹了裹身上的大棉襖,說道:“這些都是物品,是沒有生命的。”
“火葬場原本不也是沒有生命的物品嗎,不也成精了,”程小橙繼續說道,“難道說這些東西是指代,靈魂碎片的線索就藏在這些東西裡?”
俞新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覺得這個火葬場越來越冷了,身上換了件超厚的羽絨服還是覺得冷。
“你是不是感冒發燒了,”程小橙摸了摸俞新的額頭,“好像真有點熱,應該是被凍的。”
“有這麼冷嗎?”程小橙覺得自己已經夠怕冷的了,沒想到俞新比她更怕冷,比劉場長這個蒼老的年輕人還怕冷。
俞新揉了揉鼻子:“不是,我在外麵的時候不覺得多冷,一進火葬場就覺得跟進了冰櫃了似的,這個火葬場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啊嚏!”
程小橙帶著俞新回辦公室,給她衝了杯感冒靈:“你看你,鼻子都凍紅了,一會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俞新喝完感冒靈,拉著程小橙的手,說她對她真好。
程小橙換上自己的羽絨服,正準備帶俞新去醫院,劉場長就打來了電話,說火化爐有點問題,讓程小橙過去看看。
程小橙讓俞新跟她一塊去:“火化樓暖和,正好你去取取暖。”
進了火化樓,俞新找了張椅子坐下來,程小橙道火化爐那邊看了看。
火化師傅李二甜撩開垂在臉上的頭發,臉上全是灰:“爬,爬,進去看,看過了。”
劉場長見她說話費勁,幫著說了一遍:“各個地方都檢查過了,也給廠家打過電話了,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爐子點不著火。”
程小橙站在操作台前,拿起遙控器,一按,爐子裡的火蹭蹭往上跳,彆說有多旺了。
李二甜和劉場長分彆試了一下,他們一摁,爐子就啞火了,點不著,隻有程小橙能點著。
接下來還有四具遺體需要火化、走儀式,家屬們都在等著,爐子點不著火可不行。
程小橙走不開,俞新隻好自己去醫院。
感冒發燒都是小毛病,俞新很快就好了,說什麼都要來火葬場陪程小橙上班,幫她分憂。
結果她一到場裡,就跟再次掉進冰櫃裡一樣,又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