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橙看著許如鶴,在心裡猜測著,這張符紙是用來鎮壓火葬場的,上麵的符文是早就寫好了,隻針對火葬場一個場子,不應該會針對彆的人。
難道說,許如鶴也是火葬場的靈魂碎片之一?
程小橙下意識地往許如鶴的手腕上看了一眼,想看看上麵有沒有淺紅色的痣,可惜他的襯衫袖口扣得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見。
程小橙不是個沒有情商的人,對方既然沒主動說,她也就沒多嘴問這一句,開口問了句彆的:“這張符紙有什麼問題嗎?”
許如鶴雙手背在身後,指尖輕輕摩挲剛才被灼痛的地方,一邊看著程小橙手上的符紙:“跟我師父說的一樣,雙重封印。”
說著指了指符紙上的符文,知道她聽不懂,言簡意賅地總結道:“第一道封印是壓製妖魔邪祟的,第二道是壓製你的火葬場的。”
程小橙問出一直以來的疑問:“為什麼要壓製火葬場,他也是邪祟嗎。因為他比較厲害,所以需要單獨加一道封印?”
許如鶴:“不是,這是一個雙重嵌套符,可以理解為,火葬場以身壓製了妖魔邪祟,他本身就是第二道封印的一部分。”
程小橙之前就猜測,為什麼她奶奶不讓她知道火葬場的事,還要封印火葬場,她猜她奶奶真正要封印的不是火葬場,而是被火葬場壓製了的妖魔邪祟。
現在封印鬆動,說明火葬場也快要撐不住了。一旦作為最最要的一道封印的火葬場崩壞了,妖魔們就徹底出世了。
所以說,現在的最關鍵的就是把邪靈、神靈找出來,不然像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是沒有辦法對抗那些邪物的。
上古封印符的力量很強大,許如鶴指尖的灼痛連著心,額頭隱隱滲出汗珠。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邪神的轉世,被師父小心地養在靈月山。
這些年師父用過很多種辦法,引導他喚醒沉睡的意識,試圖恢複他作為邪神時的記憶,但都沒什麼成效,還不如他午夜夢回時反複夢到的畫麵清晰。
夢中是一個女子的背影,少時以為那是青春期的躁動,隨著他慢慢長大,夢中的背影始終如一。
她站在一個很高的高台上,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裙,長發及腰,人們在看她的時候需要仰著頭。
程小橙把符紙重新放在她奶奶醃鹹菜用過的陶瓷罐子裡,讓小八埋進土裡。
程小橙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到許如鶴麵前,請他掐算一下邪神的本體,也就是火葬場的人形藏在哪裡,許如鶴表示沒有那個神通,無能為力。
作為東道主,程小橙邀請許如鶴和小八去了鎮上最豪華的飯店吃了飯。
吃好飯,程小橙帶許如鶴和小八去了大彆墅,請許如鶴看看阮嬌他們四個人手腕上的痣,看那個痣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們到底是不是邪神的靈魂碎片。
這件事很重要,光靠猜測不行,需要一個蓋章,得是萬分確定才行。
許如鶴看了看程小橙的院子,都不用他說話,小八都看出來了:“你這個院子怎麼回事,這也太亂了吧,風水不好。”
程小橙的院子已經成了一個大雜院,花園裡種著一片青菜、一片玫瑰花、一片梔子花,這兩天又被陸煬硬生生擠在中間種了幾顆檸檬樹,要不是程小橙攔著,他還想在院子裡養幾頭奶牛。
不光是花園,就連牆邊、陽台的花盆裡也被見縫插針地種了不少東西。
程小橙一聽說風水不好,趕忙請教,問如何破解,萬一這些植物擋了她的財氣怎麼辦。
小八像個高人一樣,大手一揮:“全拔了吧。”
為什麼呢,因為他家少主不喜歡亂七八糟的味道,除了雪鬆檀木香,其他什麼香味都不喜歡。
程小橙看著眼前這一大片欣欣向榮的植物,覺得要是全給拔了,等那四位回來能把她的大彆墅給掀了,連地基都得給連根拔起的那種。
作為一個財迷,程小橙是斷然不會讓自己的財氣流失的,於是親手把長在花園外麵占道的青菜、玫瑰、梔子、檸檬給拔掉了,花園裡麵的沒給動。
整理好風水,程小橙在五個人的微信群裡發了條消息,讓阮嬌、謝辰、俞新、陸煬今天晚上回來吃晚飯,家裡有貴客來。
主要是想讓許如鶴看看他們手腕上的痣,確認一下他們的身份。
程小橙的消息發出去很久才收到回複。
阮嬌說他加班,跨省追捕嫌疑人去了,謝辰說他有一場夜戲要拍,在影視城,趕不回來。俞新說她今天晚上要回原來的房子拿東西。
陸煬這個可憐的中學生上學不能帶手機,沒看到消息,也就沒回複。
程小橙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不想回來的,不然怎麼這麼巧,一個個的手上都有事。
程小橙想到這幾個人之間最近頻頻發生的記憶錯亂、互通事件,以他們的頭腦,不會一點眉目都沒覺察出來。
四個人三個都不來,好在還有陸煬,等下了晚自習他就該回來了。
晚上九點鐘,陸煬單肩背著書包從外麵回來,看見程小橙的車停在車庫裡,快步打開客廳門進去,朗聲喊道:“姐姐,老師讓叫家長,你幫我去吧,彆告訴我媽。”
話還沒說話他就聞到了屋子裡陌生的味道,沙發上坐著兩個陌生人。
程小橙正在往冰箱裡找東西吃,聽見陸煬的話,卷起袖子就想打人:“你是不是又上課睡覺了,屢教不改。”
陸煬接過程小橙手上的一盒牛奶,也不管涼不涼,擰開蓋子就往嘴裡灌:“不是。”
程小橙稍微欣慰了一點:“行吧,上課睡覺的毛病沒再犯就行。”
陸煬:“......是考試睡覺。”
程小橙一掌打在陸煬的後腦勺上,後者手上的牛奶沒拿穩,灑得校服和地板上到處都是牛奶漬。
陸煬拿了個拖把拖地,一邊警惕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許如鶴。
程小橙把陸煬帶到許如鶴麵前,給兩人做了一下介紹。
陸煬:“叔叔好。”
程小橙:“......”許如鶴雖然高深莫測,其實非常年輕,跟她一個年紀,不管怎麼看都不是給陸煬當叔叔的模樣。
許如鶴並不在意陸煬對他的稱呼,朝他伸出手:“你好。”
程小橙碰了一下陸煬的胳膊,讓他注意禮貌,跟人握手。
陸煬不情不願地往把自己的手往前遞了遞:“你好。”
許如鶴接過陸煬的手,指尖輕輕劃過他的手背。
他的指尖是拿過鎮壓符的,大半天過去了,上麵的灼痛一分沒減,還殘留著符紙的痕跡。
倘若陸煬跟他一樣是邪神的靈魂轉世,就會對符紙的痕跡有反應。
隻是被許如鶴的手指輕輕碰了一下,陸煬感覺自己的整個手都要掉了,疼得他把手一縮,轉頭就對程小橙告狀撒嬌:“姐姐,他用針紮我。”
程小橙看了看陸煬,又看了看許如鶴。
許如鶴手上當然沒拿針,他也不是那種會惡作劇逗小孩玩的人。陸煬一跟他接觸就喊疼,肯定是有緣由的。
許如鶴解開左手襯衫的袖口,露出一粒淺紅色的痣。
程小橙抓起陸煬的手,把兩個痣放在一起比較了一下,一模一樣,分毫不差。許如鶴竟然也是邪神的靈魂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