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寂……”床上的女人連忙出聲製止,“不可無禮。”
被喚作“阿寂”的小孩被女人說了一句之後,抿唇不再說話,可是背地裡卻仍是瞪了薑念念一眼。
薑念念:“……”
從小孩的身上移開視線,薑念念這才認真看向了床上的那個女人。她的麵容枯槁,儼然是一副行將就木、苟延殘喘的模樣,可是聽她那聲音,卻帶著與生俱來的婉轉動聽,也不似年老色衰的婦人。
是生病了嗎?薑念念心中不禁想道。
女人雖神色萎靡,談吐舉止卻稱得上端莊大氣,就像是刻在骨子裡一樣,哪怕是抱死之軀,也絲毫不曾忘卻。
見到薑念念這般肆無忌憚地打量自己,女人也沒有流露出半分厭煩之色,她隻是輕輕地笑,掃了一眼薑念念的服飾,遂問:“你是哪個宮裡的小宮女,誤闖進這冷宮裡了嗎?”
薑念念一愣,隨即想到這正是為自己冠以身份的好機會,於是便點頭應下:“是的。”
“看著倒是機靈,我倒是好久沒有見到你這麼活潑的人兒了。不過今日在我這裡就算了,他日在宮中行走,還是要小心些,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女人說著說著,突然又頓住,而後又輕嘲了一聲,“瞧我,居然又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又有什麼資格來說你呢。”
“母妃,你和她說這些做什麼?”小孩氣鼓鼓著一張臉,不滿地說道。說話間他端著碗走到女人身邊,又道,“母妃,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吧。”
薑念念對小孩的話罔若未聞,從他們剛剛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了女人的身份,隨即道:“多謝娘娘提醒。”
的確是要謝的。
薑念念初來乍到,對這裡的一切都是極為陌生,如果不是恰好來到了這裡,又得到了女人剛剛的提醒,她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隨便什麼人給處死了。
可那個小孩並不覺得薑念念這道謝是真心實意,他始終覺得這個突然冒出來,壓根不知道打哪來的小宮女肯定心懷不軌。不過礙於女人在場,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女人搖了搖頭,眉眼垂下,淒然道:“我已不過是一介廢妃,如何能擔得上‘娘娘’這個稱呼。”
冷宮外煙火不斷,冷宮內殘燭搖曳,女人喝了熱水後終於感到身子回暖了些,她輕咳了一聲,又重新看向薑念念:“時候不早了,你也快些離開這吧,免得被什麼人瞧見。”
薑念念看看女人,又看看那小孩,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女人怔了一下,麵上第一次出現了錯愕,“你不走?”
薑念念也有自己的考量,“娘娘說得對,奴婢在哪都是不起眼的宮女,身在宮中生死也由不得自己。”這裡雖然是冷宮,而且也實在冷得厲害,可是這裡人不多,總好過外麵的爾虞我詐。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後再找回去的辦法。
那個玉佩好像自打她來到這裡後,就已經消失不見,她不知道是落到了哪裡,又是否是她回去的契機,這些她還需要找機會暗中打探。
可是薑念念的話音剛落,女人還沒說什麼,小孩就已經率先反駁道:“這裡也不比外麵安全,你要是做了壞事想躲這裡,那你就打錯主意了!”
“阿寂。”女人又柔聲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