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宿綿聞言雖不情願,可也知道,一旦自己生了病,免不了要被念叨一陣,便隻能跟著宮人離去。
待人離去後,沈南寂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薑念念,見他看過來,薑念念微笑了笑,“外麵太熱了,我們回屋吧?”
明明是很平常的問詢,可沈南寂卻突然覺得心間一滯,他頓了片刻,隨即才輕輕頷首。
往回走時,他刻意慢了兩步,和薑念念並肩而行,而後他低垂著眉眼,不自覺地將視線落到薑念念的衣袖上。夏衣輕薄,遂但凡受了些外力就會有損,眼下那袖上裂了一道口子,隱隱還露出裡麵皮膚上的血痕——應當是方才與沈北渝起爭執時,不小心刮蹭到花枝上的。
沈南寂抿了抿唇,神思不屬。
“你在想什麼?”
“薑念念。”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隨即又同時愣住,薑念念反應了片刻後,這才又再次開口:“怎麼了?”
沈南寂抬頭看向薑念念的眼睛,隨即又瞥了一眼薑念念的手腕,“你受傷了。”
薑念念順著沈南寂的視線看去,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血痕。之前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沈北渝身上,倒還真的沒有注意到。
“我給你上藥。”沈南寂拉著她就要去堂屋裡坐下。
薑念念一愣,“不用了吧,這點小傷,很快就愈合了……”
可在她說話這會,沈南寂已經不由分說的將她摁著坐下,旋即又進了側房拿了藥膏出來。薑念念見狀,也隻得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抹藥,沉默不語。
薑念念此刻也看出沈南寂情緒不對,等了片刻後這才出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往日聽到薑念念問話,沈南寂都是會立馬回答的,可這次他卻沉默了許久。就在薑念念以為他根本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突然開口叫她的名字:“薑念念。”
薑念念覺得奇怪:“嗯?”
沈南寂這時已經抬起頭來,他看著薑念念,神色有些不明,那雙墨黑的眼瞳似是沉著的一汪深水,明亮卻又不可接近。隻聽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想再安於現狀,你還會同我一起嗎?”
薑念念怔了一下,隨後突然意識到,原來早已注定的事情,即便出現再多的分錯,也終究還是會走上那條既定的道路。
於是她道:“如果你已經決定好了,那就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影響。我相信,一切都會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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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念念的那句話,像是一句安慰,也像是篤定的信任。說者無心,可卻在聽者的心底掀起波瀾。但其實這期間種種,的確是在薑念念的意料之中,她知道最終的結果如何,所以無論那個契機是什麼,都不會太驚訝。
不過自那日起後,沈南寂便不再如從前那般規避鋒芒,他開始逐漸嶄露頭角,就連沈明承也對這個不太重視的孩子另眼相看了幾分。但最大的變化就是,因為有了沈明承的關注,那些從前來找他們不痛快的人,也終於歇了心思——隻是想要迫於現實,但總歸是得償所願。
漸漸地,薑念念也開始聽到一些關於沈南寂的傳聞,有讚他伶俐聰穎的,當然也有說他心思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