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你有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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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的人,走的隻剩梁飛若了。

她慢騰騰的放下筷子,又慢條斯理的捏出一方絲帕擦嘴,瞄了眼端坐對麵的靳無宴,實在搞不懂他去而複返是想乾什麼。但她又不是習慣冷場的人。況且該說的都說了,沒必要把氣氛搞太僵是不是?於是她訕笑著說:“殿下用過午膳了?”

靳無宴淡淡開口:“不曾。”掃了眼滿桌狼藉,“我以為你會等我。”

梁飛若:“……”這就不會聊天了是不是?人家問你吃沒吃,真不是關心你有沒有吃。就跟你打聲招呼,當什麼真啊!

靳無宴:“若若,你頭還痛嗎?”

梁飛若一愣。

靳無宴:“我聽說你中毒受傷醒來後,曾一度頭疼不止。”

梁飛若不自覺地按了下後腦,起身行禮,“臣女皮糙肉厚,不妨事的,早就沒感覺了,謝殿下掛懷垂問。”心裡卻又在腹誹,這又是在唱哪出?

靳無宴:“你還記得當時發生的事嗎?”

梁飛若看他一臉肅容,眉頭深鎖,心中大感不解,切切答道:“那日臣女隨大軍一同迎敵,一時不查,被絆馬繩絆倒摔下馬來,陷入包圍,敵將狡詐,射了我一箭。”說到此處,她不由自主的按了下肩胛的位置。今日她看靳無宴手上新舊交疊的傷口,心中唏噓。又何嘗不是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刀山血海裡滾過,手裡了結過人命,誰人不是心生荊棘,滿身傷痕?

可是有一個人曾對她說過,楚人的命是命,燕人的命也是命。燕人的命應該握在自己手裡,而不是楚人的牲畜,隨意宰殺奴隸。

我們這一代的苦不能再延續到下一代。一輩人有一輩人的使命。

他說,我們的孩子應該活在一個更自由更美好的未來。

梁飛若的頭忽然狠狠疼了下,她幾乎要叫出聲。

靳無宴情急,一把抱住她。

剛剛緩過勁站起來的院使:“……”算了,老朽還是再蹲一會吧。

梁飛若的心裡卻驀然生出一股巨大的悲涼的幽怨的情緒,待她意識到被人抱在懷裡時,狠狠一腳跺上去,又去搡他,“乾什麼?登徒子!”

靳無宴鬆開手,目光澀然難辯,“那你可還記得,你是替誰擋得箭?”

梁飛若揉著腦袋,幾乎要笑出聲:“我給人擋箭?我四周都是叛軍,我倒想拽一個過來給我擋一擋,那也要來得及啊!”

她也懶得裝淑女閨秀了,連自稱都變了。

海桃和景鵬朝她看來,眼神驚訝。

聽府裡人回稟殿下帶了太醫過來,而心中惶恐不知出了何事急急趕過來的徐冰和戈紅昌齊齊頓住步子。

靳無宴閉了下眼,所有翻湧的情緒都被壓了下去,“院使,看診。”

院使直起腰,朝梁飛若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她進屋找個安靜的地方,細細看診。

梁飛若這才意識到靳無宴突然離開,又火急火燎的帶了太醫過來,是真的要給她看病。

她瞪大了眼,難以置信,難以理解。

靳無宴上前一步,想拉她,“若若,你病了。”

梁飛若隻覺得胸口一股悶氣鋪天蓋地壓下,氣得臉都青了,“啪”一下打開他的手,“你有病!你才有病!”

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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