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2 / 2)

澄淨的水麵飄著細碎的梅花花瓣,在燭光下浮起薄薄一層紅霧,晃晃悠悠,湧著男人格格不入的高大身軀,如晚風激蕩下,河水在擊打礁石。

蔣桓伸了伸腿,伸不開,嫌棄地擰了一把溋滿水的袖子。

“這水太涼了!”他皺眉道。

雲笙沒有說話,神色間冰冷淡漠,她正盯著袖口的血跡,那是方才刺穿番子喉管時不甚濺上去的。還有那件鬥篷,待人搜查到房間,勢必要翻個底朝天。須臾,解開係繩,手腕一甩,直接將鬥篷兜頭罩到了蔣桓頭頂。

“你做什麼?”蔣桓冰著臉將頭鑽出來。

雲笙走過去,徑直將鬥篷按到水中,血跡散開,“委屈指揮使了。”她促狹笑了笑,說罷,將完全濕透的鬥篷再一次蓋到了他頭頂。

清冷梅香混著女孩身上特有的碧青味道,讓蔣桓一瞬間有些惱火,可也深知目下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是夜巡的人到了,雲笙衝他小聲道:“請大人背過身去。”

蔣桓頓時明白過來,臉色變得古怪,然而動作依舊迅速,隻是頭頂盯著汲滿水的茸茸衣物,轉身時便有些滑稽,雲笙忍著笑意,三兩下除儘自己身上的衣衫,將帶血的衣物也丟到這浴桶內,皓白的腕子撐著壁,一抬腿,整個人便縱到了水中。

房門開啟,來人大步流行到了跟前。她們是賤籍,平日裡便罷了,此刻出了事,自然顧不上她們所謂的名節。

和雲笙僅隔著一座屏風,來人正是梁蔚心腹,東廠掌刑千戶姬昌雄,戴圓帽,著黑皮皂靴,一身褐衫。

“喲!是陸六姑娘,這是沐浴呢!”姬昌雄方臉寬額,古銅色的臉龐棱角分明,尤其臉上生著濃密的絡腮胡,三十歲的年紀偏讓自己搗鼓成了四十歲。

雲笙慵懶地支起身子,朝屏風處輕笑一聲道:“夜裡睡了一身冷汗,黏黏糊糊的,起來清醒清醒,姬大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來呀?”

姬昌雄聽著這酥軟入骨的話,耳根子莫名有些燒得慌,可卻心癢地往前又進了一步道:“怎麼,姑娘方才沒聽到動靜?”

“什麼動靜呀?”雲笙明知故問。

姬昌雄蔫笑道:“坊裡進了外賊,我正帶著人四下搜捕,這不,方搜到姑娘的院子,不若,咱們還是穿好衣衫,讓我等進來查看一番。”

雲笙嬌笑一聲,“什麼外賊?這坊裡到處是咱們東廠的阿爺,都是梁公公得力,哪能隨便就進來賊啊寇的,我瞧呀,莫不是個采花淫賊,趁著大夥休息,來會佳人來了!”

嬌媚難掩。

隔著朦朧的絹帛,姬昌雄隻覺這音質甜膩,如同長了觸角一樣拉扯著他身體裡的每一寸筋骨,胸腔和小腹下似有什麼東西欲噴薄而出。

心道,難怪督主再三嚴令,東廠外勤緝捕無事不得入這內院,這些女子果是長著蛇信,最能捕獲男人心神。

女孩烏絲垂肩,一雙皓臂惺忪攀在桶壁,他站在四五步外的屏風後,隻覺那輕軟光潤之感簡直鋪麵而來。

香豔!太他媽香豔了!

探出去的那隻腳順勢收回,手握著腰間佩刀,道:“誰說不是呢?隻是這采花賊膽子未免太肥了些,廠裡折了兩名兄弟,還燃了續風,那玩意調配起來極為不易,可見這賊來頭不小,姑娘這屋子不查一遍,我也不放心不是,若是傷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這陸雲笙可是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