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艱難走了一小段,突然迎麵撞上一個人來。
黑衣、鋼刀。
看了雲笙一眼,愣了愣,同樣霧氣朦朧的眸子遽然變大,竟是震驚的表情。
可又瞧見了一旁橫眉立目的香篆,登時便揮舞著衝了上來,危急關頭,雲笙隻覺手腕一痛,已被香篆甩到了一旁。
同一時間,她住過的那間房也同樣傳來一陣喧囂。
竟是分頭行事!
雲笙心道,莫非這些刺客是為她而來的?
又轉過頭。
見香篆雖身法靈活,但她的打法與映月不同,是偏陰柔一掛的,到底手勁不夠,不是那男子的對手。
兩人對了約莫十五六招,香篆漸漸體力開始不支,不停後退,肩頭還間或被踢了一腳。
雲笙沒料到今夜會遇到刺客,這實在讓她驚詫,試著叫了兩聲,而前方卻傳來更強烈的打鬥聲。
她們所在的地方正是一片陰暗地帶,她唯恐自己高聲喚人再將更多刺客吸引過來,便住了口。
而眼前,香篆臉色已經發白。
經了昨夜那般場麵,雲笙倒是也積攢了幾分悍勇,當下抄起腳下的水桶便朝人腦袋招呼過去。
隻聽得’砰‘的一聲,那刺客慢慢瞪大了眼。
她顧不得多想,砸了人,立時便扶起香篆往船頭去。
一路上有了燈火這才看清,整條船上現下已是一片狼藉!
四周都有慘叫之聲,而地麵鮮血如注,很快被大雨衝刷,又再有新的彙聚進來。
這些個刺客,招式竟是出奇得一致,下手狠辣,丁點不拖泥帶水,且目標明確。簡單來說,分成兩撥,一撥強攻各個船艙,另一撥留在甲板與宋辰安派出的人周旋。
看這打法,不是想拚命,倒像是想找人。
雲笙和香篆躲在角落中,想尋到時機,穿過這些人群,去往目的地,忽然腳下一緊,轉息間,自己竟被一條拇指粗的鐵索倒掛起來。
驚叫出聲,也就是片刻光景,這鐵索似蟒蛇一般動了起來,像被船底什麼東西使力,她整個人竟被捆著飛了出去。
眼前無數幻象幢幢而過,她驚得幾乎失聲,在落到海麵前,下意識抓緊了什麼東西。
一半身子懸在半空,另一半尚在船頭。
一陣天翻地覆後,雲笙慢慢睜開眼,這才看清是有人拉住了自己一條手臂。
那人正站在她麵前,白衣似雪,眉如青峰,一雙水洗過的明眸,此刻亮得如朗空的星宿。
雲笙下意識哭喊起來,“宋辰安,你彆鬆手!求求你,我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我一定報答你!你一鬆手我就掉下去了,我不會鳧水,我會死,我真的會死的!嗚嗚!”
船下力度加強,鐵索又下沉幾分,雲笙疼得幾乎要哭出來。
“嘶啦!”
隔著重重雨幕,她看到麵前的人臉色蒼白如紙,幾綹青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