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見山訕然笑了笑，轉過頭同雲笙道：“底下夥計不懂規矩，望小姐千萬勿怪！”
即便他再不去想，心裡也明白，這六小姐來此隻是鍍金。待熟悉了這流程，遲早要回錢莊那頭，錢見山還不想同尤掌櫃撕破臉。
況且，他也撕不起，他背後並無島裡堂主做靠山。
雲笙卻聽明白了，“這麼說七日批複不是島裡通例，是尤掌櫃自己加的。”頓了頓，又問，“隻針對昌遠木材行？”
錢見山本能想否認，可這話兒違心，他沒能說出口，隻是垂下了頭。
雲笙端坐在桌前，微微抬了抬頭，誠懇道：“我雖未正經做過生意，但記得師父授課第一日，教會我的第一句至理名言，便是‘窮則思變’。不知這個道理，錢掌櫃認不認同？”
錢見山抬眸，點頭道：“小姐說的是。”
可能想的法子，他已經都想過了。
錢見山人微言輕，在島中亦沒什麼根基，他們這些做掌櫃的，平日裡見到島主的機會本就不多，都是在先生手下過活。
先不說報到先生那裡管不管用，即便管，尤掌櫃手上四五個商行的買賣，島裡也不可能貿然抽掉他。
況且錢見山手中這一家商行盈利最低，要犧牲也肯定是犧牲他這種小角色。
所以，說白了，他並不認為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改變他這裡的現狀。
“那好。”雲笙做了決定，站起身朝錢見山道，“煩您現在吩咐人去錢莊，不過不是去咱們自己的票號，去對家。”
錢見山瞪大了眼，“對家？”
“對，借貸三月，萬息兩千。”
這江門城內利息最高的錢莊，也不過是萬息兩千，但卻是借一年，小姐這才三月便給這麼多利息，無異於以湯止沸。
“小姐，這.....也太......太過冒險了，若萬一咱們三月內沒有辦法回本.....”
一激動，錢見山又犯了口吃。
雲笙溫柔著眉眼道：“這法子是釜底抽薪了些，可錢掌櫃還有其他的法子？”
錢見山垂下了頭。
大約這些日子經的事多，雲笙心境也與以往有所不同。
血蠱既然已經在她體內了，反正也沒辦法判斷自己能活多久，倒不如看開些，做自己感興趣的事，賺自己感興趣的錢，有朝一日揮金如土，過一把奢靡日子，也算全了自己來世上一遭的體麵。
兩千的利息算什麼，賠了就賠了，真全賠進去，大不了再厚著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