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2 / 2)

既然映月能憑一己之力查到這胡漢全身上,她一身好武藝,自然沒有白白放過此人的道理。

誰知,映月竟搖了搖頭,“我沒有殺他,待我找到他時,他已經得了疫病沒了意識,不僅他,連同他的家人,都剛染了時疫,沒過多久就都往生了。”

這件事實在匪夷所思,這重霈背後有太多謎題。興建新港,解除海禁,勾連富商,草菅人命,這樁樁件件若說隻是一個小小的校尉便能完成,那未免他的權利也太大了些。

校尉之上,是月州衛指揮使鄧邈,而月州又與泉州隸屬泉州總兵夏侯順的麾下。

他們有沒有沾染呢?

在今夜前,映月隻想了結了重霈,以慰父母和弟弟在天之靈,可經過這麼一梳理,裡麵確實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映月掙紮坐起身,雙腳踩在腳踏上,眼角微紅,“我當年年幼,隻想著練好武藝,待有朝一日見到了仇人,便能親手殺了他為父母弟弟報仇。這也是我存世的唯一目標和這麼多年支撐我活下來的動力。可現在想想,卻是我太糊塗短視了。”映月抬著點下頜,隔窗望向蒼月,唇顫動著,“重霈他背後的人,我從前未曾想過,或者說我是未敢想,那些人原非我一己之力便能輕易撼動的。你說得對,殺了他或許多嘗試幾次總能找到辦法,但這不算真正的報仇,也無法憑借他一條性命便告慰我父母弟弟的在天之靈。”

映月突然轉過頭,望著對麵的姑娘,蒼白的唇輕顫不已,“我沒有能力查那麼深遠,我隻會殺人,隻懂得練武,你能不能幫我?”

這懇求聲聲泣訴,似含著血淚。

雲笙隻覺胸腔中的鮮血上湧,忍不住掐住了虎口,與她對視,凝視她半晌,堅定地回道:“我能。”

自兩人相識以來,映月便覺她與旁人不同,無論多麼惡劣的環境,她總能很快適應,且尋出一條新的逃生之路來。她與蔣桓不同,蔣桓雖救了自己的命,但他待自己從來不是平等,他更多的是命令,是吩咐、是將他的意誌強行注入自己腦海之中。

他把自己看作一把刀,她大多時候不能也無需思考,隻要執行即可。

這倒不是蔣桓強行留她,而是她心裡清楚,蔣桓也知她清楚,她的為人不會受人大恩而不報,所以即便她不承認,自己身心仍是收到裹挾的。

可雲笙不同,她會在生辰為她煮一碗長壽麵,也會在遇到煩心之事時,下意識同她抱怨和哭訴。

她在她身上,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