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 100 章(2 / 2)

“原來是天門鎖,你磨它做什麼?”雲笙語氣不悅。

將人抬進來時,蔣桓還昏睡著,羅綱便吩咐人將這鎖給取了,這兩日雲笙一直在忙,倒是不知道何時又將這鎖給他帶上了。

帶上就帶上吧!雲笙瞥了一眼,還挺合適的。

蔣桓則抬起頭,眼中略有瞬間的詫異,若換在從前,她絕對不敢用這樣的語調和他說話。

這姑娘與在上京時判若兩人了,不但說話的語氣變了,連斜著眼睛睇向人時,唇邊都勾著若有似無的諷刺意味。

“彆白費力氣了。”她走過去坐下,抬手為自己倒了一盞茶。這茶壺做的精巧,下麵的底座裡放著燃燒的碎碳,所以溫度正好。

“鑰匙隻有一把,在我這裡。”她將荷包朝他眼前晃了晃。

蔣桓雙腳踩在腳踏上,一隻手懸在錦被上空,像是想用內力將這鎖從屋柱上拽下來。柔軟的緞衣蓋著精鋼,隻裸露出拇指大小的鎖孔。

蹙眉看向她:“這鎖,有必要嗎?”

“很有必要!”不知為何,今日這茶水格外好喝,屋內燒著地龍,雲笙臉頰發紅,笑盈盈望著他,“蔣大人身手太好,我可不敢托大。”

估摸著是羅綱趁著他藥浴,便將鎖又用上了,將他一隻手臂同榻旁的柱子鎖在一處,他若想逃,要麼拖著這根柱子,要麼用掌力將這柱子劈爛。

不過這柱子爛了,隻怕房子要塌,他一樣逃不掉。

“水。”眼見逃跑無望,蔣桓也不再嘗試,如水的綢袖從膝上垂下,“麻煩幫我倒一杯水。”

雲笙怔了一下,隨後重重將茶盞落到桌上,姑娘家俏紅的臉緊緊繃著,“這都階下囚了,蔣大人還拿捏著指揮使的腔調呢!”

蔣桓自然不是拿捏腔調,實在是往日習慣了被人服侍,還沒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

他低下頭沒有說話,在心裡預演著應該用什麼樣的語氣再開口。一彆一年光景,如今兩人處境卻對調過來,實在諷刺。

雲笙則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起身將茶水放在距離木榻兩尺的小幾上,笑眯眯乜著他道,“蔣大人想喝水?自己來拿便是。”

蔣桓眉心動了動,他預估了一下木榻到小幾的距離,不長,一尺半左右,也就是說這丫頭是故意的。

也罷!蔣桓心道,若我的狼狽能換她一時歡愉,也算值得。

他弓起身子,去夠那茶水。一來藥浴兩日脫水不少,實在是渴,二來也存了心逗她高興。

這天門鎖的鎖鏈太短,任憑他使了吃奶的力氣也夠不到。蔣桓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狼狽不堪,心中喟歎一聲,賭氣道:“我不喝了。”

男人如崖上白雪,林間皓月,平日裡又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落在人眼中便有些酷冷,此刻為了盞茶,使勁渾身解數。稍微一動,鎖和柱子之間碰撞,便發出吱呀聲響,聒得人耳根發癢、牙齒發酸。

雲笙卻瞧得很高興,入冬的涼風從窗縫吹入,桌上油燈顫了下。

“喝嘛!一杯茶而已,我們休門人還不至於如此吝嗇。”她將茶壺又朝他麵前推了推。

蔣桓已經重新躺下,頭枕著自己一條手臂,閉了閉眼道:“你便這麼喜歡看我狼狽的樣子。”

雲笙‘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