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雲霆這次抬了眼,可也隻是又多看了一眼,“嗯,看到了,三個月後再來。”
“你!”
雲笙趕緊攔住霍一舟,朝他使了個眼色,又轉過頭汪雲霆致歉道:“實在對不住,下屬莽撞。非本官焦急,實在是早領了上命,過些日子隻怕要離開上京,工部那邊水務提舉還等著我們付錢開造戰艦,三個月屬實不能等,您看可否通融一下?”
汪雲霆目光在她臉上滾了滾,帶了幾分考究和輕視,“水務提督,職位倒是比汪某人高了一級,照理來說陸大人也無需給下臣行禮,既大人態度謙遜,下臣也不能高吊著姿態不為大人解惑。大人請看那邊。”
汪雲霆手指隨意往旁邊一指,雲笙順著他手指方向看過去,看到了厚厚一摞宣紙,“這是?”
“大人可以過去自己翻閱。”
雲笙更奇怪了,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隨手拿起一張宣旨來瞧,臉色登時大變。
汪雲霆走過來,不緊不慢說道:“現下大人明白了,非下臣不想給大人銀子,實是前麵排隊的人太多了,噢,對了,這些人也都有皇上朱批、內閣票擬,而且六個部門都有,當然大人提到的工部也有,除非大人能將他們全部說通,那下官這銀子就先緊著您用。”
“可事有輕重緩急....”霍一舟道。
“何為輕重緩急?”汪雲霆不看他,隻注視著雲笙,靜靜道:“上京打了數場巷戰,房屋、店鋪、水渠等都有不同程度的損毀,前街後巷用來排汙的水渠現在都覆蓋著厚厚的淤泥,亟待人清理,招工需不需要錢?眼下正值雨季,全國各處的堤壩亦需加固,噢,對了,梁王作亂、偽帝當政,征了不少雜稅,百姓有流離失所的,需不需要安撫,南方又在鬨蝗災,百姓們急需朝廷糧食賑災。先帝陵寢也需要修建了......這些林林總總算不算重、急?”
這些事和督建水師比起來,確然.....霍一舟就快被說服了。
“可海禁已開,若我朝無強大水師作保,還是和之前一樣,一旦有倭人作亂,從臨近衛所裡抽調軍隊前去支援,隻怕顧頭不顧尾,朝廷豈非又要亂套,百姓豈非又要遭殃?”雲笙不為所動,“再說,我們有皇上禦批,汪大人若分不清輕重緩急,不妨進宮請示皇命。”
汪雲霆見她態度強硬,倒是對這女子多了三分敬意,可仍未鬆口,“陸大人無需拿皇命壓我。莫說這裡所有的請款都有皇命加持,便算沒有,您的款項也是要等足三月才有。”
雲笙壓著邪火,儘量讓自己淡定些,“原因呢?洗耳恭聽。”
汪雲霆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又讓人去取賬冊。
小吏將賬冊送來,汪雲霆將最上麵一本打開,“陸大人看看吧!”
雲笙納口氣,耐著性子翻開一頁,又一頁,好看的眉毛頓時擰了起來,“錢呢?”
“這是下臣等盤了半個月的國庫得出的銀兩,就這十五萬兩,彆的沒了。”
雲笙看看這賬冊,再轉頭去瞧那頭桌案上厚厚一摞。彆說添上那些窟窿,即便是再去掉一半,隻怕賬麵上這些銀子也不夠分的。
“梁王謀事,如何肯放棄國庫這顆金疙瘩?早消耗了不知多少了。”汪雲霆捏著眉心,“再說偽帝在位時,且不去論他的身份是真是假,宣平伯和齊氏一門更是將這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