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放大的那一刻,金黛軻後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那是一片密密匝匝的蟲子。
是不久前才完全消滅的蟲族。
王蟲莫名其妙的死亡,極大的減少了人類聯盟的損失,聯盟的士兵趁機趕儘殺絕,戰線逼到亂磁區,終於殺死了最後一隻蟲族。
“這不是記錄情緒波動的芯片嗎?怎麼還有有圖像出現?”
學員:“連妖先生那邊說,是因為和精神力共振的結果……比較複雜,意思是說,在特定的情況,或者混亂的磁場中,會記錄下影像的。”
混亂的磁場。
金黛軻不由得想到了亂磁區。
所以這張解析出來的照片是在亂磁區嗎?可是埃蘭斯諾怎麼會在亂磁區出現。
手腕上的光腦震了一下。
金黛軻低頭看了一眼。
是老師給她的消息:[還沒到嗎?]
金黛軻回複:[就來。]
她暫時壓下心裡的疑惑,“你們繼續解析其餘的內容,大統領那邊連妖會給他說的,我先離開一趟。”
學員:“明白了。”
-
一間狹小的出租屋內。
藍州河指尖如飛,虛幻的屏幕裡快速劃過一行行代碼。
聶涼麵無表情的站在他身側,“還沒好。”
“快了祖宗。”
藍州河頭疼,“我說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聶涼:“你不用管。”
上將並不想讓他在聯邦研究所裡遭受折磨的視頻流露出去,而知道這一切的,除了他,就隻剩下藍州河了。
他花了大價錢,從藍州河那裡買斷了所有上將的過去。
可是他從極北星域找到寶石回來之後,聯邦沒了,局勢天翻地覆,上將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據說是被關進了審訊室。
人類聯盟這麼多審訊室,他要是一個個找下去,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
藍州河咬著煙抽了一口,“我說,我雖然黑白兩道通吃吧,但是不接受賒賬的,入侵所有審訊室的係統,你知道難度有多大嗎?”
審訊室一般而言都有錄像。
他隻能一個個去找,看看有沒有關於埃蘭斯諾的錄像保存下來,進而鎖定他在哪裡的審訊室。
聶涼從兜裡掏出一張黑卡。
卡的正麵右下角是象征著他銀烏鴉雇傭兵身份的黑市特級卡。
“密碼是上將名字的縮寫,找到上將,你要多少錢都行。”
藍州河眼睛都快黏在上麵了,輕咳一聲:“多不好意思——”
哢嚓。
子彈上膛的聲音。
藍州河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太陽穴被一柄銀色手/槍抵住,耳邊傳來聶涼很紳士的平靜聲音。
“找不出來,你死。”
“……”
藍州河差點掀桌子。
他就說這瘋子有病!
這麼多年利益關係的朋友了,說翻臉就翻臉!
他狠狠咬了下煙頭,當著聶涼的麵罵了他好幾句,聶涼不為所動的看著他。
藍州河瞥了眼那張黑卡。
算了。
看在錢的份上。
再說……
那個人實在是很難不讓人同情啊。
-
金黛軻趕過來的時候,醫療儀器已經準備就緒。
埃蘭斯諾身上的傷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應該是用了一次性的消毒毛巾,那毛巾有止血的功效。
他身上搭了一件黑色風衣。
金黛軻認出來,那風衣是老師的。
而蘭遐現在隻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衣,上麵沾了埃蘭斯諾身上的一些血跡。
他掌心凝結了團紫色精神力,正隔著風衣貼在埃蘭斯諾的腹部。
不知道怎麼,她第一眼,竟然覺得這畫麵很和諧。
“……老師?”
蘭遐似乎在出神,等她喊了第二聲,才反應過來。
“來了?”他收回手,站起來,“埃蘭斯諾和我一樣有胃病,待會治療的時候注意一點。”
金黛軻對處理胃病很有經驗。
“我明白了。”
她神色有點奇怪,“老師似乎對他很在乎?”
還用精神力護著。
蘭遐垂在身側的手指撚了撚。
埃蘭斯諾胃部冰涼的痙攣感似乎還在他掌心殘留。
他並不是很容易就同情彆人的性格,看似溫柔,其實對什麼東西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尤其是對埃蘭斯諾這樣犯下累累罪行的人。
他本該厭惡的……
可是。
他一見到埃蘭斯諾身上的血,就很不舒服。
幫他暖胃部,更沒有經過太長的思考時間。
好像他本就該如此一樣。
蘭遐坐在旁邊,溫和的眼底浮起複雜的神色,他垂首看著自己的手,良久,“可能是,因為他的眼睛。”
“我總忍不住多照顧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