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稻荷崎,每年的新生入部儀式都是件大事。
滿懷熱血與夢想的新生們在社團申請表填寫下‘稻荷崎男排部’時,就已經開始走上被教練們評析估計的道路。
“所以——我們到底要為什麼也在這裡陪著啊!”
二樓的觀戰台,
不耐煩的男聲似是有點壓低、怕是被誰聽到般。
“要抱怨就大聲點,白癡。”
他身側和他模樣一致、隻有發色不同的人無情吐槽。
“哈——治你這家夥才是白癡……”
“……”
習慣了雙胞胎每日拌嘴,眼見兩人隻是口頭不遂、沒打起來,三年級的尾白阿蘭這才調轉視線,看向新生們紮堆的地方。
不出意外,在各項數據收集完後、新生們就會被教練拆分彙入不同隊伍,進行實戰演練。
從而決定其後的位置與訓練。
白木優生沒有想那麼多。
他隻是按照彆人對他施加的指令一步一行事,按部就班完成每一項數據測試,而後站到隊尾、一個隱蔽、安全、不會被旁人視線注視的地方。
陌生的地方的好處就是不會有人認識他,不認識他自然也就不會靠近。
被淹沒在人群裡也沒關係,反正他也已經習慣。
哪怕默默無聞地度過這三年,但能每天都摸到排球,他就很滿足了。
測試沒有花很長時間,填寫好的一年級數據表很快被送到站在場側的總教練,黑須法宗手中。
他慣性從下往上看,不漏過任何一個有可能的球員。
“酒井上翔、山下直太郎、茨木大河、丸山佐助、早乙女豐,A隊。”
黑須法宗點名,圈出幾個人,再度開口,
“B隊,理石平介、七川正寧、三河大輔、小田切正國以及……白木優生。”
視線落在最後圈出的名字上,黑須法宗合起名冊,推著鼻梁上的眼鏡開口,
“以上,其他人散開,給你們十分鐘時間熱身和討論。”
“……十分鐘後開始對戰。”
在黑須法宗開口時結束鬥嘴的宮雙子終於轉移點注意,望向被分成兩隊的新生們。
宮治沒什麼興致,隨意掃過幾張陌生的臉就放開視線開始發呆。
宮侑則是單手托著臉靠在二樓扶手欄杆,向下看的視線轉了一圈,倒是停在B隊的角落,一道站在那莫名顯得有些局促與格格不入的灰發身影。
“那邊那個家夥……”
他慢慢眯起眼,咂了下舌沒繼續說話。
“你打什麼位置,白木?”
照樣是自來熟的理石平介過來搭話,白木優生攥緊掌心,小心翼翼道,
“主攻手……這樣。”
“誒?!”
理石平介驚訝了下,將灰發少年嚇了一跳,白木優生顫顫,“是、不可以嗎?”
“啊、沒有沒有,哈哈……我看我們倆是一個位置還有點驚訝…”
理石平介沒說出口的是,他一直以為這個看起來有些怯懦膽小的同班同學可能是副攻或自由人的位置。
沒想到竟然都是主攻手。
他又看了眼灰發少年高瘦身板與因受驚顯得沒幾分血色的蒼白臉頰、細瘦手臂上隻附著層薄薄皮肉。
……嗯,無論怎麼看都很脆啊,真的沒問題嗎?
無論有沒有問題,十分鐘轉瞬而逝。
在這期間,白木優生隻勉強記住了隊友的名字,做完熱身、並按照排列順序承擔起第一個發球的重任。
他握著球走到後場,能感受到全場的視線都紮在身上。
本該是緊張的,但是握起球時心就靜了下來。
沒關係。
發球隻有他一個人。
冰涼的皮質觸感,凹凸不平的縫線槽。
起步、跳躍、抬手、揮臂,做過千百次般的行雲流水。
現在需要他發出一記好球。
“——咚!”
“——砰!”
看起來一掰就能折斷的手臂拉出一道圓滿弧線、手掌與排球接觸定點抽擊。
動作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堪稱賞心悅目。
極響極亮的一聲於耳側炸響,瘋狂旋轉的排球以極為恐怖的球速重砸地麵、狠狠反彈上牆壁。
球落地滾遠,對麵人沒動,己方人也沒動。
兩分鐘前還在以貌取人的理石平介大張嘴成‘O’字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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