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語有些低,合著關西腔也黏黏糊糊的,但是聽起來還是可以勉強聽清,
“就、就是……太快了點,再怎麼說也不能直接就那麼…”
快了一點?
白木優生輕輕眨眼。
所以、意思是……
“多少也得等再相處久一點再那個什麼吧!”宮侑惱怒,雖然不知道該和誰惱怒。
——原來是這樣!
終於放下心來,白木優生緩緩呼出一口氣。
“前輩沒有討厭就真的太好了……”
“……”
隻是路過,卻目睹了全程現場。
一館的其他人此刻麵色微妙。
互相交換了個視線,最終齊齊落在捂著下半張臉、但肉眼可見露出的部分變得通紅的自家二傳身上。
這種微妙的一物降一物的感覺……
“白木,”
北信介從旁邊過來,一眼望見紮堆沒在訓練的其他人,與似乎在說著些什麼的兩人。
他靜靜看了會兒,“過來吧。”
聽到叫自己名字的聲音,白木優生聞言點頭,“那麼侑前輩,我就先和北前輩……”
“喂、”
宮侑悶悶的聲音竄出,還是那副避開對視,望著空氣的模樣。
灰發少年歪了下頭,“是、我在,前輩?”
“待會兒結束後…你是和我一起走的吧?”
白木優生眼睛彎起點弧度,乖乖道,
“當然、侑前輩。”
……
和北信介一起去到辦公室,白木優生得到了一張已經簽好名的合宿申請書。
親屬簽字區域是他不會陌生的字跡。
北收好申請書,轉首對他道,
“這樣的話,合宿就可以參加了。”
“是…”
白木優生看著被簽下的名字,輕輕應聲。
原來…是特地過來簽字的啊。
他的情緒並沒有低沉很久,因為如先前離開時約定好的那樣。
排球部的訓練一結束,二館門外,就出現了道熟悉身影
。
因為出現得太頻繁,以至於被二館的前輩們打趣‘宮侑那家夥又來接對象了’。
雖然被聽到的下場是絕對會被追著揍,但是犯賤嘛、爽了再說。
如往常一般在托球訓練後收拾好球館,鎖好門,白木優生拿下鑰匙、看向等了他許久的人,
“辛苦了,侑前輩。”
“這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嗯、一如既往的答案呢。
果然——前輩真的是個好人啊。
宮侑餘光瞥著他,“你今晚還那個什麼……”
白木優生搖了搖頭,“會給前輩家帶來困擾的吧。”
“沒什麼困擾不困擾的,”宮侑拎著排球包,兩人並肩走著,
“你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反正也不是什麼一周一個月,就這麼幾天…”
白木優生彎了彎眼,“沒關係的,侑前輩。”
“爺爺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
他輕輕垂下眼,語氣很平靜地開口,“今天回去的話就沒有問題了。”
“——哈?”宮侑皺起眉,“你怎麼知道他們回去了!萬一他們再那什麼、那樣子來捉你怎麼辦!”
他不放心地嘀嘀咕咕念叨著,“怎麼想都沒有那麼容易吧,那個大叔看起來就很嚴肅的樣子……嘴裡說著‘少爺’感覺一點都不客氣啊!”
雖然是被念叨著,但心情卻是愉快的。
這種被惦記著的感覺很微妙,莬絲子般一點一點爬上心臟。
該如何表達這份心情呢?
被在意、被關心,有種空缺的地方都被滿滿當當填滿的充實感。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
“算了!”宮侑自己嘀咕了半天,但餘光一瞥、麵前這家夥卻傻呆呆地站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副完全對自己如何不上心的樣子。
真是的……難道是笨蛋嗎?!
“你一定要回家?”
被再三當做是笨蛋的白木優生乖乖點頭。
“……”
宮侑盯著他看了半晌,從鼻子裡發出了聲“哼。”
欸、欸……前輩是不高興了嗎?
兔子小心翼翼探出腦袋,在狐狸前輩的周遭搖搖晃晃觀察。
好像的確是在不開心。
“那、那前輩跟我一起回去怎麼樣?”
白木優生試探著提出解決方式。
宮侑:“……”
眼見著麵前的人不說話,兔子後輩有些萎靡、長長的耳朵垂下,無辜又可憐的。
看不得他如此的狐狸再度重重哼了一聲,“……我跟你回去算什麼啊。”
白木優生想了想,“如果還在的話、我就和前輩一起走,這樣的話,前輩可以稍微放心一點嗎?”
他有些愧疚,“就是要辛苦侑前輩……陪我多走一趟了。”
“……”
“那有什麼……”宮侑咳了聲,“要是你求我的話,”也不是不行……
“拜托了,侑前輩!”
拜托了,侑前輩……
拜托了……
拜……
幾乎不需去看,就知道某隻狐狸前輩頭頂的血條已然清空。
全然一副嘴硬心軟的模樣,“什、什麼啊,你一點原則底線都沒有的嗎!”
欸?
原則和底線嗎?
如果前輩這麼說的話……
白木優生蹭了蹭臉頰,“那、那我…收回嗎?”
“——不可以!!”
金毛狐狸重重哼了一聲,抱臂道,“都說出口了,難道還帶收回的嗎!”
“——你這家夥也太糟糕了,一點都不可信。”
兔子後輩期期艾艾,“那、我向前輩道歉…這樣可以嗎?”
“……哼。”
白木優生想了想,伸出兩隻手指,手指在金毛狐狸的麵前晃了晃,
“兩枚特級布丁?”
“……”
“三枚?”
——這家夥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人了啊!
在麵前的灰發少年欲要加到第四支手指,宮侑不耐伸出手,一把將已伸出的手指快快摁回去,
“彆賄賂我啊,我可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人!”
他的動作完全出自本能,沒經大腦思考。
所以觸感傳遞來的時候也是直衝腦門,沒有一絲一毫的延遲。
灰發少年的手是涼的,也是冷的,他的手卻是熱的,滾燙的。
甫一這麼接觸著,體溫的溫差對比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