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符離體這段時間她的內力恢複得極快,此刻幾乎已達滿盈狀態,對比前幾次的恢複進程而言簡直有如神助。
也不知是不是子符分擔了主體毒效,總之此番陰差陽錯能如此輕易渡了劫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此前雖聽聞過蠱種分裂的偏說卻也當是謠談聽罷,畢竟就連那自詡醫術超絕的怪老頭也未曾達成過。
不過眼下既已分裂,如何安然無恙地收回才是要考慮的。
據那老頭所言子符脫體弊大於利,共生風險是其一,還有便是分裂越久蠱種便會越發活絡所積蓄的毒性便愈發猛烈,屆時一旦反噬便再無力回天。
風觀止仿照當時在崖壁時的情形調動真氣運行試圖利用經絡中的逆流瞬時帶出子符。
原本子符還順著真氣緩緩向蠱種遊動,然而即將到達勞宮之時卻忽然遭逢一股阻力牽引猛然滯塞後便又疾速彈回前功儘棄。
被阻斷的真氣一股腦儘數回流產生的劇烈的反噬力使得風觀止顱內發脹頭痛欲裂,隻得被迫急撤掌力後退數步。
引渡失敗了。
“柳兄弟……你……”
紊亂的真氣如同遊蛇在經絡中亂竄,雙耳嗡鳴一時根本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
風觀止抬眼望去,天旋地轉間視野中竟然現出一道模糊殘影。
伸手觸碰確認不是幻覺後,意識陡然凝聚起來。
雖然眼下還隻能隱約辨認出朦朧的光影浮動,也足夠令她心頭暗喜。
想來定是方才真氣擊迫歪打正著衝開了顱內淤血雙眼才終於有了恢複跡象,算來分明隻當了幾個時辰的瞎子卻好似在黑暗中度過了數載春秋一般漫長。
風觀止平複氣息將人推開,她複明一事此刻還不想被人覺察。
“可是行氣走岔了?”
常昑也難得收斂起玩味神色走近一步想察看情況卻再度被拍開了手。
“多事。”風觀止恢複到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抬眸虛望向他時神情似有疑慮,“姓左的,你便未覺體內有異?”
“尚可。”常昑也抬起袖子低頭看看如實說道。
這便奇了怪了,方才那股劇烈的真氣波動蠱種明顯受到了影響躁動起來,他體內的子符怎會全然未受波及?
觀其言行也不似誑言扯謊……莫非那老頭還藏著什麼後話沒有道明?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尋出路吧。”常昑也透過鏤空窗牖往庭院內打探了一眼。
正說著腰上陡然一緊,後背一涼。
驀然回頭,正對上一張脂粉豔麗慘白如紙的臉。
“原來公子躲在這兒!害妾身好找。”
風觀止眉心一皺,竟不知這女子是如何悄然近身的。
濃妝豔抹的女子撅起丹唇便要朝著他的麵門襲來,常昑也見狀驟然變了臉色,石火電光間便迅起一掌劈在了女子的頸後。
一套動作極儘流暢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堪稱熟能生巧之典範。
若換做常人方才一擊便足以致其昏厥可女子的反應卻甚是奇異,隻見其一動不動杵在原地,嘟著圓唇,黑豆似的瞳仁兒朝鼻尖聚攏對上了眼,神態詭異中透著不合時宜的滑稽。
沒有片刻滯留,趁其定身空當常昑也一把拉住身邊人埋頭奔逃。
“快跑,片刻人又要醒了。”
風觀止蹙眉看著緊握著她手腕的手,陌生的觸感令她一時忘了掙開。
剛要發作之際前邊的人突然腳步一頓險些撞上他的後背。
“公子還想躲到幾時?”
“不若便安心留在莊中與眾姐妹共享齊人之福豈不快哉。”
隻見一朱一白兩道倩影提燈立在廊橋上像是一對左右相稱的鎮橋石,再看身後不覺間又多了兩名笑靨盈然脂粉厚敷的女子擋住了退路,大有前後夾擊甕中捉鱉之意。
“姑娘若再執迷不悟便休怪在下不客氣了。”常昑也眉心緊蹙無可奈何地正告道。
他平素行事作風較於一板一眼的世家子弟雖多了幾分離經叛道可在教養禮數方麵終究多有規束,眼下哪怕已是不耐至極也不曾口出惡語。
“公子正人君子坐懷不亂令我等姐妹心亂如麻難以自持。”
眾女子全然不聽勸誡依舊我行我素秋波連送全無羞色。
“……”常昑也隻覺對牛彈琴。
縱然人情練達如斯若逢著真無賴也誠然無計可施。
風觀止忍無可忍抬手撥開身前阻礙,冷若冰霜的眸子帶著幾分譏誚:“這廝算不算得正人君子猶未可知,不過在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