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冷傲暴君x颯爽甜妹(2 / 2)

可短暫的滿足後又立即是一種厭倦。

一種連她也不過如此的厭倦。

他放下了酒杯,走上前,扶起了他的皇後,裴岫不肯起來,她抓著盧煥的手,說:“臣妾有事相求。”

盧煥大發慈悲地讓她說。

“裴家謀逆罪無可恕,但畢竟為您立下過汗馬功勞,主謀裴琨父子已死,您可否念在過往的情誼,放裴家一馬呢?”

盧煥單膝跪在地上,沉默許久後,說:“容兒會繼承我的位子,留著這樣亂臣賊子做外戚,你讓他如何自處?”

裴岫緊緊攥著袖子,心裡念道,他們本是忠臣良將,是被你逼成現在這般的!

“梓潼。”

裴岫閉上了眼睛。

胃裡的毒酒終於開始發揮作用了,裴岫忍著劇烈的痛楚,開始冷靜思考。

盧煥不止有她一個人女人,也不止有容兒一個兒子,他有幾個哥哥,還很多弟弟,裴家覆滅之後,這孩子不但坐不穩位子,還會終身活在被盧煥猜忌的陰影裡,根本等不到登基的那一天。

他的人生根本就是一場死局。

“那臣妾就求你廢了容兒的太子之位,給他個藩王之位,早早將他打發出京。”

盧煥一愣,有些錯愕。

“裴岫。”他驚訝之下竟然喊出了她的閨名。

“陛下,”裴岫死死抓住盧煥的衣袖,支撐不住地將身體往前傾,整個人幾乎都要倒在盧煥懷中,她死死盯著盧煥那張俊朗的臉,艱難地維持著表麵的平淡,說,“臣妾和裴家會為這些年的不臣,為今日的謀逆付出代價,但稚子何辜?您何必再將容兒卷入其中呢?”

盧煥皺起眉。

裴岫怕他連這個也要否決,急忙道:“就當償還我的恩情,好不好?”

盧煥眉頭皺得更厲害,他沉聲道:“裴岫,你是要向朕挾恩圖報嗎?”

裴岫竟然說:“對。”

盧煥甩開了她的手,裴岫狼狽地倒在了地上,她一手撐著地,一手死死摁住自己作亂的臟腑,咽下了湧上喉頭的血,開始曆數她對盧煥所有付出。

裴岫出身北方豪族,河東裴氏。

中原動蕩,王朝更迭迅速,常常是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族,裴家三百年屹立不倒,不管是哪朝哪代的皇族都要用心拉攏,裴岫年少時便是前朝武烈帝欽定的世子妃,但她抗旨不從,轉頭又嫁給了個出身寒微的毛頭小子。

這太打皇家的臉了。

魏國建國不到五十年,又出身中原漢人瞧不起的邊疆異族,根基不穩,可畢竟是皇族,魏國的鮮卑鐵騎能征伐天下,以蠻夷之身立朝立國,當然就不是好惹的。

裴岫一度被裴家刪出了族譜。

她為了盧煥,心甘情願被趕出了繁華的鄴城,從千嬌百寵的掌上明珠成了精打細算的鄉野仆婦,可怕的是,當年不嫁的世子三年三連跳,以世子之位殺了他那位剛剛篡位登基的父親,從世子一躍成了魏國新的帝王。

傳言,這位新皇帝睚眥必報,六親不認,剛剛上位,一天殺十人,殺得殿前的玉石階染得鮮紅,血液乾涸後又全結成了黑色,根本洗不乾淨,鄴城聞之色變,

裴岫接到消息,帶著盧煥跑得更遠了。

他們最後藏到了邊疆,也是在這裡積攢起反魏的資本的。

武烈帝用了七年統一北方,裴岫和盧煥用了七年在經營北疆。

任裴家和裴岫本人如何恐懼他,武烈帝卻好像完全不記得當年先皇欽定給自己的裴家婦了,當然,也不是完全不記得,比如他在任時比先代兩代帝王都要重視漢人,無數漢族士人在朝中身居要職,但這一切跟裴家一點關係也沒有。

武烈帝在世,裴家永遠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