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帶著樂安匆匆離開。祝回雪觀察著男人的神色,主動開口道:“聽聞繼淮在邊境成功救下了阿綏,當真是驚險。”
虞靜延未答。
祝回雪也不灰心,繼續試探道:“南江戰亂,恐怕阿綏度日艱難,趁現下還在我大齊軍營,殿下可要送些東西過去?”
虞靜延身後的隨從低著頭大氣不敢出。自從五年前和親之事後,宣城公主就成了晉王府的禁忌,王妃竟當著王爺的麵公然提起,可真是膽子大。
氣氛陷入僵局。就在祝回雪的心緩緩沉下去的時候,虞靜延終於說話了,隻給了簡短的四個字:“你安排吧。”
祝回雪心頭一鬆,順從應是。
接著虞靜延又道:“今日事多,入夜不必等我。你早些安置。”
這便是不會過來的意思了。
祝回雪暗暗輕歎,再度應下。虞靜延沒再多留,徑自向書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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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晚棠端著藥進入大帳,柔聲道:“殿下,該喝藥了。”
虞靜央什麼都沒做,就那樣靜靜坐在榻上,低垂著眸子。軍中將士為她準備了一麵銅鏡,就放在軟榻旁邊的矮桌上,正好映出那張靈秀卻蒼白的麵容。
從她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七八日了。上到霍侯,下到一眾從朝中來的武將,都紛紛前來見過她,隻有那一人,至今都沒有出現過。
若他已經從當年的事中走了出來,就該坦坦蕩蕩來見她,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久久不肯露麵,連說話都要彆人捎來。
“殿下不必憂慮,待戰亂平息,臣便送殿下回南江,與鬱滄王子團聚。”
虞靜央已經五年不曾見過蕭紹,山洞裡那匆匆一瞥也看得不真切,還以為是幻覺。時隔太久,故人的音容笑貌本該在記憶中漸漸模糊,但不知為何,她卻可以幾乎想象得到蕭紹說這句話時的神態和語氣,仿佛二人從未分彆。
想起昔年舊事,說毫不愧疚是假的。她有心當麵向他賠罪,他卻不願給她一點機會。
虞靜央眉眼低垂,將錦被攥出了褶皺。
就算要回,也隻會是回大齊。
至於另一處,她是再不會踏上一次了。
虞靜央接過藥碗一飲而儘,漱過口,問晚棠:“南江派來的人何時會到?”
晚棠本想著能瞞一陣是一陣,架不住她主動提起,隻有眉間染上憂愁,小聲道:“按照王庭與大齊軍中的約定,明日午後便要到了。”
西戎與南江已經停戰,南江王室重回王都,聽說她沒死,自然要遣人來接她回去。聽說為首的是王後身邊的女官銀蘭,虞靜央曾與她打過幾次交道,知道她為人沉肅嚴苛,最是難纏。
等到銀蘭到達,她也就拖不了幾日了。
虞靜央抬起眸子,與鏡中的自己對視,眼中露出決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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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簾大開,寒風陣陣穿進來。遠道而來的侍衛已經守在了門口,白金花色的異族服飾,是南江王庭派來接儲妃回宮的人。
帳中,女官坐在側首的位置,身後跟著不少隨從,黑壓壓的一片。虞靜央沒有看她,素色衣裙未著粉黛,沉默地捧著杯熱茶。
氣氛略顯膠著,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