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念頭一出,再聯係在她昏睡時看見的傷疤,蕭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雙唇緊抿,指關節凸起顯出白色。
在蕭紹強壓怒火的同時,虞靜央的情緒稍稍平複了幾分,但身體仍然緊繃著,衣袖隨消瘦的手腕向下滑,露出一點那道傷疤的痕跡。
麵前人遲遲未言,虞靜央睫毛微顫,許久後悄聲抬起頭,猝不及防與他對上了目光。
這一眼,跨越縱橫了五年光陰。
炭盆裡的火苗劈啪作響。昔日的愛恨癡纏、喜怒悲怨,仿佛都在這一刻變得模糊了。
“……”
她臉上淚水斑駁,如一朵飽受摧殘的嬌花,失去了原本的容光。蕭紹望著,突然很想問她一句“疼不疼”。
他想為她檢查傷勢,可是手還沒碰到袖口,就被輕輕躲開了。
虞靜央把手放在身後,搖了搖頭:“……彆看。”
她聲音雖輕,態度卻十分堅決。蕭紹抓了個空,也意識到了自己舉動的越界。
“你……”他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完。
蕭紹沒讓氣氛繼續尷尬下去,很快再次開了口,像是在心裡思考過好久:“殿下,你想不想回南江?”
虞靜央心中掙紮不已,囁嚅道:“我……”
蕭紹不曾催促,靜靜等待著她的答案。
這是他最後一次問。若她說想,他就再也不會乾涉什麼,隻會日後在軍事上向南江施加一些壓力,儘力給予她一份母國的庇護。
此處沒有彆人,虞靜央鬥爭很久,答話時喉間酸澀,細聽還有哭腔:“南江的飯食,我吃不慣。”
這是她的答案。
如在訴苦,如在委屈。情感微妙的一句話,仿佛小心翼翼地戳破了那層無形的隔膜,又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拉回了數年前。
不對,若真在從前,虞靜央是不會這樣說的。麵對不合心意的吃食,她不委屈自己,隻會直白地嫌棄:“不好吃,我不喜歡。”
不諳苦難的小公主,最終因苦難而成長。無論怎樣修補,都回不到最初了。
蕭紹回應:“臣明白了。”
他無法承諾什麼,但會儘力而為。
“臣會上奏朝廷,將殿下的情況如實告知。之後幾日就請殿下安心養病,莫要思慮過重。”
說罷,蕭紹不再多留,徑自離開大帳。
沒過多久,晚棠回來了,擔憂地詢問:“殿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虞靜央搖頭,擦乾眼淚,方才的軟弱可憐消散得無影無蹤。
晚棠手中端著的銀盤裡除了一盞熱茶,還有幾個小小的瓶瓶罐罐。
“這是什麼?”她問。
晚棠:“是蕭將軍吩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