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淮離京後,曾派人暗中前往隴西一帶探查。數十年前薑家跟隨當今陛下起事時,已經是隴西影響力超然的望族,現下族中嫡係悉數移居玉京,但隴西地界的勢力猶在。
也就是說,現在的隴西仍是薑家的地盤,但繼淮的人卻在那裡發現了商貿走私的痕跡。其中,礦石金屬乃是大宗。
虞靜延銳利的眸光盯著紙張上某處,手指微微用力,昭示著內心的不平靜。
西部礦地眾多,隴西則是周邊最富庶的地帶,最初的薑氏也依靠礦產發跡,不會不知礦石對一國社稷之重,為何會犯這樣的大錯?
虞靜延的母親薑夫人早逝,對母族的感情卻很深厚。他的舅父薑侯為人剛直清正,最是個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若說是他主使所為,虞靜延不相信。況且玉京與隴西相隔甚遠,最初發跡之地出了什麼異常,未必是玉京的薑府能察覺到的。
這樣說的話,薑氏內部很可能已經不乾淨了。
張栩送走祝回雪,悄然回到了書房,彎著腰請示:“殿下,可要把王妃送來的夜宵呈上來?”
白天沒有正經用膳,虞靜延現在確實有些餓了,便點了點頭。
張栩鬆了口氣,忙招呼下人把熱過兩遍的夜宵布置好,見主子拿起了碗筷,悄然放下心。今日事務繁忙,殿下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好在王妃送來了夜宵。
這麼多年,凡是王妃拿來的吃食,殿下總會用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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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映日,柳絮漫天。自邊境而來的軍隊越過數個州郡,終於在這日清晨踏入了玉京城門。
繡頂馬車在士兵護送下穿過一條條繁華的大街,虞靜央坐在車中,可以聽見沿路百姓的議論聲。
“宣城公主為國遠嫁他鄉,竟還能回來,當真是有福之人!”
“聽聞南江王室苛待公主多年,照我說,公主都回來了,何必還要去那蠻夷之地受苦!”
“彆胡說!小心被人聽見……”
隔著車簾,虞靜央手帕掩著唇低低咳嗽幾聲,目光卻十分清明。
自古以來,能平安回到故國的和親公主少之又少,虞靜央是大齊的公主,但也在某種意義上代表著南江,因此要以國禮相待。
宮門外,眾人已在翹首等候。天子親自迎接,文武百官身著朝服跟於其後,神情肅穆,隨著繡著“蕭”字的軍旗緩緩出現在道路儘頭,人群無不一振。
虞帝抬高脖子眺望,大太監錢順海明白幾分,笑著道:“陛下瞧,三公主的馬車過來了!”
虞帝沒有斥責錢順海不懂規矩,依舊遠遠張望,目光始終停在那輛馬車身上。關皇後鳳袍翟冠立在一旁,眼底閃過不忿。
軍馬停步,為首的霍侯和蕭紹先行下馬,跪地向禦駕複命,隨後公主儀仗散開,馬車停在重重玉階下。
入玉京城前,虞靜央換上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