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娘子依然安然坐在藤椅上,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直到梁將軍逼至麵前的前一刻,她身形一閃躍上空中,如靈活的獵鷹般一翻躲開砍來的刀刃,腳尖一用力,梁將軍手中的長刀便被踢飛出去。
她落到地上,五指如鐵鉗般攫住了梁將軍的脖頸。
“放開我們將軍!”南江士兵見狀急了,欲衝上前,又被早有準備的梨花寨部眾死死攔住。
“無怨無仇?”
黎娘子身手深不可測,雖是女子,力氣卻大得驚人,就連梁將軍在她手裡也毫無還手之力。眼見人已經奄奄一息翻起了白眼,黎娘子冷嗤,不緊不慢對他剛才的話作出了回應:“大齊宣城公主於我有恩,你們南江是怎樣對待她的?”
“你們的王室輕視她,為難她,把她關在千尋塔禁閉,最後發落去了行宮!”
她聲音越來越激烈,最後怒氣上來,一腳踹在了梁將軍的胸口,直接把人踢飛出去數尺遠!
梁將軍口吐鮮血,重重摔在了地上,僅存的一絲意識還在頑強地在腦中搜尋。
大齊宣城公主,不就是他們的儲妃虞氏嗎?
這個黎娘子……又和她是什麼關係?
黎娘子極少在人前失態,此刻卻是恨意和怒火攪在了一起,回想起當年虞靜央受的苦,她心頭的暴戾幾乎忍不住。
她從小習武,十二歲時被指去保護宣城公主,昭寧十五年隨送嫁儀仗進入南江。當時,她還不是大名鼎鼎的梨花寨大當家,而是虞靜央身邊的掌事女官,晚梨。
因為戰敗國的緣故,她們在南江的日子並不算好過。她守在玉駕前,甘願成為一把鋒利的刀,危險時出鞘,平時則歸在鞘中,陪公主一日一日好好過。
女子遠嫁異國,能依靠的也就隻剩她的丈夫。虞靜央做了南江儲妃,要想安穩度日,便要儘力與她的丈夫鬱滄王子處好關係。起初,兩人不是沒有過相敬如賓的和睦日子,但好景不長,這種和睦很快就被打破了。王儲府上本就有一眾不安分的姬妾,而這還不算什麼,一封自大齊遠道而來的書信,給了這段本就不深的夫妻感情致命一擊。
那晚,鬱滄拿著信衝進虞靜央所居的院子,把滿室陳設摔了個粉碎。
有人不想公主好過,很久前就有意在南江散布有關她的謠言,分明都是莫須有的事,可謠言猛於虎,一旦被強加在一個女子身上,等待她的就會是無儘的禍事。
鬱滄生性自私冷漠,從來隻相信自己。他信了那些謠傳,隻是從前一直積壓在心底沒有發作,這次再加上一封信,他骨子裡的暴虐和多疑便悉數爆發,再也藏不住了。
鬱滄對虞靜央揚起了手,就要落下時,晚梨衝了上去。她跪地求情,死死擋在虞靜央麵前,試圖通過重提大齊公主這一貴重的身份說服鬱滄手下留情,然而男人正處於暴怒之下,早就失去了全部理智,何況,南江早就不把大齊放在眼裡了。
“沒規矩的東西,滾開!”鬱滄厲聲斥罵。晚梨咬牙,緊緊抱著他的腿不鬆開,因為她知道,要是今日自己退了,等待著公主的將會是怎樣的遭遇。
晚梨習武有勁,鬱滄甩不開,盛怒之下反而笑了。
“你這個侍女,倒是足夠忠心。”
鬱滄不再掙紮,突然彎腰下去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