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樁下毒案究竟是誰所為,已經不再重要了。虞靜央不再懷疑薑家,心中清楚地知道——他們被人算計了。
高台之上,關皇後仍在一遍遍痛斥著她與薑府心腸之歹毒。虞靜央意識到了什麼。
父皇寵信薑家,不代表他連謀害皇子這樣的大事也可以視而不見,一旦他知情,薑家必遭滅頂之災。關皇後揪住了這樣一個大罪,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父皇,而是單獨傳喚她來這裡怒斥,實在太過反常。
她身上一定有關皇後想要的東西。
虞靜央不是個傻子,蒼白著臉色:“皇後想要我怎麼做?”
聽罷,關皇後果然怒氣微消,還勾起了唇角:“三公主果真十分聰慧,不怪陛下喜愛你。”
“那烏砂毒性強,好在循兒和瀾兒並未吃下太多,勉強保住了性命。雖然如此,凶手還是要付出代價才行。”
她眼露精光,一字一句說得從容,提出了自己的條件:“眼下和親之事在即,南江使者一遍遍地催,著實讓朝廷不堪重負。三公主一向懂事,若一人背下罪名自請為國和親,本宮定會為公主大義而感動的。”
虞靜央孤身站在原地,手腳一片冰涼。原來,這才是關皇後的最終目的。
南江在大齊危難時趁火打劫,勝之不武令人不齒,戰後議和時姿態強勢,毫不容情。遠嫁南江為妃,一路千裡談何容易,隻看南江人對待大齊的態度,就知嫁過去的日子不會好過。
無人不清楚成為和親公主的艱難。如若答應,她今生都要遠離大齊,在南江生活一輩子。
虞靜央聲音啞而艱澀:“若我不答應呢?”
“一切儘憑三公主選擇。畢竟陛下倚重薑侯,對你和晉王更是寵愛有加,想來就算論罪,也定會從寬處置。”
關皇後安坐主位,姿態從容,全無對一雙中毒兒女的擔憂和不安,仿佛一切都可以是權勢博弈的籌碼。虞靜央望她許久,這才恍然大悟。
是她低估了關氏。今日之局不是偶然,而是關皇後自導自演的一出大戲,隻為重創對手,逼她在自己和家族中間做出選擇。不論最後結果如何,得利的都隻會是坤寧宮。
關皇後根本不在意她的眼神,滿麵快意,低聲道:“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長得實在太像你母親。”
在這座皇宮裡,一切與薑翎音有關的人和事都應該被抹去痕跡。虞靜央,虞靜延,她自會一個個來。
虞靜央坐在地上,心頭抽成一團,幾近痛不欲生。
許久之後,她露出個自嘲的笑,紅著雙眼:“皇後,你贏了。”
……
那時的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