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靜央彆過臉,完全不敢抬眼看蕭紹的神情,卻敏感地感受到了那道目光的存在,正定定望著她。
她硬著頭皮,對樂安好言好語:“這花環很漂亮,可是不適合姑母,摘下來怎麼樣?”
“為什麼不適合?”
“因為這是孩童玩的東西呀,姑母已經長大了。”
樂安聽罷氣鼓鼓:“誰說花環隻有孩童能戴?姑母這麼好看,明明就戴得!”
三四歲的孩子人小鬼大,虞靜央更沒法反駁了。蕭紹在一旁靜靜看著,唇角微微彎了彎。
他問:“樂安,還要不要草蚱蜢?”
“要!”樂安又嗒嗒跑去了蕭紹身邊。虞靜央知道他是為自己解圍,好歹是鬆了口氣,抬眼一望,見樂安興致高昂地湊在他身邊,小手扶著他右側小臂時,他竟反常地動作一滯。
雖然他很快就恢複如常,虞靜央還是看到了,繼續悄悄觀察蕭紹的動作,果然見他手指編草很利落,手臂屈展時卻有細微的遲緩。
他受傷了?
像這種細節不好發現,何況是小孩子,樂安絲毫沒有察覺,還在纏著蕭紹給她編蚱蜢編兔子呢。
虞靜央見了,主動出聲喚她:“餓了嗎?姑母買了你愛吃的點心,歇一會兒再玩好不好?”
孩子心思單純,一聽有好吃的點心就高興,虞靜央一笑,吩咐晚棠帶著樂安去吃點心。
一時間,花園裡就剩下虞靜央和蕭紹兩人,氣氛變得微微凝滯。
半晌,還是虞靜央主動道:“那天的事,我還沒有謝你。”
蕭紹知道她在說那晚在公主府的事:“殿下放心,臣自當守口如瓶。”
數月以來,他早已習慣了虞靜央這副遇事便要道謝的生分模樣,這次索性沒再推辭,而是沉吟片刻,斟酌著說:“殿下這幾年在南江的日子如何,也該適時讓陛下知情幾分。如此,或許能助殿下早日得償所願。”
麵前的人已經與他毫無乾係,蕭紹本以為回到玉京後,自己一定敬而遠之,再也不會介入與虞靜央有關的事。可那晚一室燭火通明,驚惶和無助映了她滿眼,亦如一把刀深深插進了他心裡。
再也不相乾嗎?可他還是想幫她一把。
虞靜央心中一動,抬眼看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蕭紹默了默,而後彆開視線,沉聲回道:“殿下是大齊的公主,本不該在異國受人磋磨。”
微妙的空氣在二人之間湧動,虞靜央得到答案,垂著眼輕嗯一聲。
她知道他的意思,無非是為大齊國威和臉麵考慮,與她本人怕是沒什麼乾係。
他現在是蕭將軍,人人都要敬著畏著,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滿心兒女情長的少年了。
這時候,蕭紹忽然問她:“殿下是多大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