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不是共犯,卻很可能知曉一些重要的事,可以幫虞靜央找到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黃三早已被嚇得六神無主,慌亂道:“趙嬤嬤死得淒涼,隴西是她的老家,奴才隻是想著替她去看一看!其他的事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啊!”
虞靜央忽然怔了怔,滿心的焦躁戾氣也因此停滯了一瞬。是啊,趙嬤嬤出身薑家,早年是母親身邊的侍女,隴西,是薑家本家的發跡之地。
黃三還在不停地磕頭,見虞靜央不語,終是屈服招認:“奴才該死!都是奴才的錯,當年心性不堅被歹人帶歪了路,才會入了那花街賭坊!趙嬤嬤沒了,可玉京最繁華,若非身負債款實在難以償還,奴才是絕不會逃走的啊!”
他涕淚流了滿臉,看上去分外狼狽,額頭都磕出了血。虞靜央心中驚疑不定,原先萌芽的猜測也漸漸變得動搖起來。原來黃三那時就沾染上了賭博,難道他是為此事才會遠走隴西,又在那裡被薑家的人看中,現在在玉京被追殺,也是因為當年的債主找上了門?
虞靜央暗暗思量著,便依舊保持沉默。黃三見狀更是慌張,仿佛頭頂的刀鍘將落未落,於是繼續哭求:“殿下不信奴才的話,大可去城北錦巷的王家問!當初就是他們家二郎帶我進的賭場,還把錢借給了我。求殿下明察!”
黃三真的被嚇破了膽,血和淚夾雜著往下流,染濕了一小片地麵。虞靜央看不下去了,衝他道:“夠了!”
她最後看了黃三幾眼,心煩意亂地轉過身,對林嶽青道:“林叔父,他犯過的事要是罰了,就把人放了吧。”
林嶽青不解:“殿下不繼續查了嗎?”
虞靜央垂下眼,歎了口氣:“我想那件事或許真的和他不相乾,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黃三隻是趙嬤嬤的相好,連正經夫妻都算不上,若當時趙嬤嬤受人指使或逼迫,未必會對他毫不設防。要是真的在意他就更會守口如瓶,努力讓他置身事外不受牽連。不過黃三變成了個賭徒,這是虞靜央沒有想到的,如果他是為了錢財才會四處流浪漂泊,很多事就都說得通了。
先前她的各種懷疑都沒有根據,可能都源自自己草木皆兵的臆想。
虞靜央沉吟半晌,道:“但我會派人暗中盯著他。萬一日後查出任何不妥,照樣可以抓他回來。”
她思慮周全,林嶽青聽罷也沒什麼異議,按照她說的放了人。黃三揀回一條小命自是感恩戴德,對著虞靜央千恩萬謝,也顧不上模樣狼狽,軟著腿腳一瘸一拐地跑了。
林嶽青隱有擔憂,問:“若他有問題,隻是我們沒有發現,今日一舉豈非打草驚蛇,引得背後主使警惕?”
虞靜央看著黃三匆忙的背影:“他不會說的。”
這座彆院位置偏僻,十分不起眼,隻要黃三守口如瓶,今日的事就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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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侯府。寬闊的宅院氣勢恢弘,偏偏充斥著花香和女子脂粉的香氣,濃烈到有些刺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