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夏日,正是荷花盛放的季節。長公主府上恰好有幾處極為開闊的清湖,裡麵種著連片的荷花,於是日前向各府遍發請帖,做東辦賞花宴。
豫陽長公主乃是當今聖上親姊,更以女子身在朝堂小有勢力,不論是在前朝還是後宅之事上都有不小的話語權,這樣一尊大佛興辦的宴會,凡是收到帖子的門第都會盛情前來。果不其然,到了定好的日子,未至正午,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
經過上次佛堂內的單方麵斥罵,長公主待虞靜央的態度依舊冷冷淡淡的,卻沒有之前那樣的氣憤了。身為小輩,虞靜央深知有時要賴皮一點兒的道理,沒收到請帖也厚著臉皮過來,府門前的守衛果然沒有攔她。
虞靜央暗暗竊喜,看見長公主在正堂被人簇擁著,遠遠對視便被瞪了一眼。她隻當沒看見,從從容容走到近前免了眾人的禮,一邊忽略了那些若有若無的目光,等到一群人紛紛動身去到外麵賞荷時,她才找了個由頭,拉著祝回雪躲清靜去了。
女眷宴會上談論的話題無非那幾件,最後總要扯到子嗣上。祝回雪也不願在這樣的場合久留,兩人算是一拍即合,結伴去了後院少人的小花園。
走到無人處,虞靜央拉起麵前女子的手,關切道:“嫂嫂可被那晚的刺客嚇到了,沒有受傷吧?”
“你放心,我一切都好。”祝回雪拍拍她手背,“倒是你被歹人劫持了一遭,實在是驚險,所幸繼淮趕到得及時。”
說起蕭紹,虞靜央的神色淡了淡,祝回雪以為她仍對那天的事心有餘悸,安慰道:“陛下很重視這件事,下令讓廷尉府徹查,繼淮和晉王府的人也會暗中繼續查探,定能把那日的主使者找出來。”
除了晚梨,另一波刺客出現的實在是蹊蹺,總讓虞靜央覺得是衝著她而來。祝回雪與人為善從不樹敵,這次恐怕是受到她波及,才不得不經曆了這麼一場無妄之災。
還有兄長,他心裡本就對她芥蒂難消,這次又遇上這種事,不僅妻子遇險還要費心力去查。現在,她在他心裡的印象應該更壞了。
虞靜央勉強笑了笑,自嘲道:“兄長朝政繁忙,還要抽出時間來處理這些,說到底都是我惹出來的麻煩。”
她眉眼低垂,神情微黯,祝回雪懂了她的心思,嗔怪道:“這是什麼話。且不說那些刺客的目標未必是你,就算真的是,殿下與你是親生兄妹,怎會不對此上心,難道還會嫌棄麻煩不成?”
見虞靜央不語,祝回雪歎了口氣,恰好這時周圍無人,她柔聲道:“阿綏,你彆怪你哥哥,他其實很關心你,隻是不善說出口。”
這樣說著,祝回雪便不由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書房的時候,於是心中愈發的暖,繼續說:“上次南江細作的事發生後,其實他去看過你,那時你睡得正熟。本是一句話的事,他偏偏不讓下人告訴你,硬要瞞著。”
虞靜央一怔。那時兄長竟來過她府上嗎?
這對彆扭的兄妹呀。
祝回雪無奈:“我是你嫂嫂,還會騙你嗎?要是不信,就回去問你府上的下人去。”
虞靜央藏好心事,笑著回道:“嫂嫂的話,我當然信。”
一直躲懶也不合適,兩人說了會兒話便打算回去,攜步路過一處無人的廂房時,裡麵卻傳來了可疑的動靜,竟像是……
虞靜央和祝回雪都不是不通人事的閨閣少女,聽見這聲音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紛紛變了臉色。今日正巧有賞花宴,是什麼人這麼大膽,膽敢在長公主府上如此放浪形骸,偷行此等荒唐之事?
要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