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所在的雲山書院與眾仙宗一樣隸屬仙盟,兼有除魔衛道兼濟天下之責任。
元清徐原有自己的師父與師門,隻是師父很早便羽化了,諸位師兄師姐也都在近百年前與魔界的一戰中隕落。山長與師父曾是多年老友,因此後來聘請她來雲山書院做掌教。
她作為雲山書院年紀最輕,資曆最淺的掌教,幾乎是被山長與其他掌教當作吉祥物一般寵著護著,一點苦也不叫她嘗,就連收徒也是因為這小祖宗心血來潮。此次前往北境除魔,也是因為這小祖宗再一次心血來潮。
阮輕絮替她將昨日收拾好的行囊拿出來,欲言又止。她實在不解,她自己的老師她還不知道,最討厭麻煩,這是怎麼了,上趕著要去?
她心裡疑惑,嘴上也就問了出來。
元清徐平日裡對這個唯一的學生很是寬容,加之心情不錯,解釋道:“許久沒去北雀嶺玩了。”
此次的目的地,就在北雀嶺腳下。
北雀嶺是元清徐的小師兄被師父撿到的地方,以前閒暇時他會帶她去,春日裡踏青,夏日裡戲水,秋日裡野炊。
她討厭萬籟俱寂的寒冬,那個地方是唯一叫她喜歡的。
冬日下了雪,許許多多的糯米團子會擠在樹上唱歌,小師兄說那是北長尾山雀,“北雀嶺”這個名字也是因為這些小精靈而起。
他拋下她走後,她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如今聽聞,竟有些懷念。
阮輕絮絲毫不覺得老師的理由荒謬,反而讚同地點點頭。
*
物是人非,曾經帶她來北雀嶺玩的青年早已不在,唯有北雀嶺還是老樣子,左不過原來的小樹長大了,一眼望去,也是大差不差的。
祁堯見她移不開眼,將一件像是油紙傘的物件塞給她:“小元你拿好了,就留在這裡吧,等老夫回來。”
那是祁堯手中最好的護身法器。他年紀最長,看元清徐像還是沒長大的小丫頭,並不像其他掌教一樣稱她“元掌教”,而是“小元小元”地叫。
見元清徐幾不可查一點頭,祁堯鬆一口氣,一步三回頭,還不忘囑咐:“就在這裡玩,千萬彆亂跑啊小元。”
元清徐嫌他嘮叨,不理會。
她走了幾步,又嫌油紙傘不好看還礙手,下意識想丟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收了起來。
夜裡又下了場雨。
山路上覆了一層厚厚的枯葉,踩上去有些滑,但沒有乾葉子的哢嚓聲。
元清徐下了山,去找祁堯。
祁堯沒說晚上就能好,但她聽聞這位掌教的實力很強。
師父的實力也很強,不算趕路,最多也就半個時辰就能將大魔收服。
但是三個時辰已經過去了,祁堯還沒處理好。
元清徐確實沒經驗。
雨越下越大,落在身前成了水簾。
行在山路上的碧衣仙子衣袂紛飛,纖塵不染。
整個山下的小鎮都在大雨中沉睡。雨落在路上濺起泥濘的花。
魔是魘魔,喜歡將人拖入噩夢中,吸食恐懼與精氣。這類玩弄人心的魔最是難纏,難怪祁堯久久不歸。
一縷魔氣尋到了這個唯一的清醒者。
元清徐皺了皺眉——她不想暈倒在大街上,於是尋了處酒肆,她有些困倦,護體也因此出了點破綻,那縷魔氣也順利進入了她的身體。
她入了夢。
“緲緲,等師兄回來好嗎?”
元清徐抬眸,眼前人著一襲天青色修竹長衫,正將一束新鮮的花插在桌邊花瓶上,回頭看她的眼中藏了一池要溢出來的春水。
她奪了花,丟在地上,然後冷眼瞧他。
“緲緲……沒有騙你。”他怔愣一下,旋即便笑了,眼中似有綠波蕩漾,柔柔的,洗滌怨氣。
那時元清徐便是沉溺在這春水中,沒注意到春水下的乍暖還寒,信了他的話。
如今她知道了結局,自然不會再信。
娉婷少女露出天真殘忍的笑,捉住他去撿花的手,然後在青年訝然的目光中,將銀銬纏繞在他的手上:“你休想。”
“這……好吧。”青年垂眸淺笑,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光。
元清徐卻有些不耐煩了,她忽而一拉銬子,貼近他,手中閃過冰冷的光。
“呃……”冰棱穿體而過的一瞬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