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吼之中,似乎還夾雜著野獸的粗重呼吸。
被少年護在身後的人沒有任何動作。
“不自量力。”一道人言穿透長風,直刺枕舟腦海。
元清徐抬眸,隻見少年執傘的那隻手上青筋暴起。
“師叔,請等片刻。”枕舟將花紙傘交由元清徐手中,闖出了那片被庇佑的天地。
長風獵獵,不知危險潛伏在何方,少年繃緊了神經。
奇花異草並沒有那樣容易尋得,或生長在天塹等艱難險阻之地,或伴有守護的妖獸。
孟婆湯兩樣都占了。所以元清徐一開始是想讓少年在後方等著。
少年天賦高,若是有一個尚可的出身,現在該是天驕,更無需來這無儘深淵尋什麼孟婆湯。
可不管他天賦再高,現在的少年也隻修煉了不到兩個月,也隻有一把普通的木劍。
風又將烏雲吹散,明月的清輝再次灑向大地。
隱藏在暗處的妖獸終於露出了真麵目。
一隻灰黑色的狼從花海之中站出來,對月長嘯。
抵禦罡風已是艱難,更何況再加上狼妖的嘯月。
枕舟無暇擦去嘴角的鮮血,雙手握住了手中劍。
月色下,狼妖雙瞳發出詭異的猩紅光芒,它前肢深處,後腿微屈,鋒利的獠牙上有涎液滴落。
是一隻有近千年修為的距離入魔臨門一腳的狼妖。
如果沒猜錯的話,守護孟婆湯的妖獸也是在與這隻狼妖廝殺的過程中落敗了。
枕舟對上,無異於螳臂當車。
雖是這樣漫不經心地想著,元清徐卻沒有動手的意思。
她執傘立於花海深處,作壁上觀。
木劍不敵獠牙利爪,少年一退再退,餘一地衰敗殘紅。
他一邊退,一邊引著狼妖往遠離元清徐的地方趕去。
慘白的月色照在了枕舟慘白的麵色上,已經是強弩之末。
元清徐打了一個哈欠,不知這出荒誕的鬨劇將以何種方式又在何時結束。
好在她無聊得很,充足的時間也允許她耐心地繼續看下去。
少年被狼妖狠狠摔在花叢之中,木劍也被那一口鋒利的獠牙咬碎。
他似乎已經再爬不起來了。
麵對敗者,狼妖沒有乘勝追擊,轉而奔向元清徐這一邊。
盈盈佇立的女子沒有躲開的意思,隻將花紙傘向上抬了一抬。
撲過來的一瞬間,狼妖一隻眼的猩紅褪去,發出幽幽的綠光。
狼的喉嚨裡發出咕噥咕噥的異響。
元清徐收起傘,發絲被狂風吹散。
她伸出傘尖的一瞬,身前的彼岸花忽然有如藤蔓瘋長、纏繞,束縛住了狼妖的四肢,將它從空中拽下。
傘尖所抵之上,卻是不知何時重新出現在她身前的少年。
第一次麵對危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