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嘩然,不知誰喊了一聲“妖怪的同夥來了”,霎時間,元清徐周遭就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兩個攔住他的中年男子也往後退了一大步,但仍記得自己的使命,拿刀的手顫個不停。
枕舟被慌亂的人群擠進空地中,站他對麵同在空地之中的,還有個一臉正氣背著竹簍的算命先生。
竹簍中插著一麵旗子,大大的“算”字迎風飄揚。
周圍的群眾見到他,竟奇異地安靜下來,眼中的慌亂也被那麵旗子撫平了。
“仙子姐姐不是妖怪,她是神!”蔓蔓抱住自己的娘親,急急申辯道。
元清徐並沒有將旁人惡意的揣測放在心上,但是聽到小姑娘天真無邪的話語時還是笑了下。
算命先生將竹簍一放,正打算起勢,瞥見對麵的枕舟,轉了一下竹簍,露出旗上一角烈焰一般的標誌來,正色道:“這位小公子還請退後。”
身後有人開始扒拉枕舟,想要把這個俊俏的小公子拉回人群。
枕舟不退反上前,立在了元清徐身側。
那算命先生見狀,皺了下眉頭。他本不想暴露身份,但若是對方執意阻撓……
“恕在下眼拙,剛竟未認出是雲山書院的仙友。”算命先生卸下偽裝,拿出自己的身份名牌遞給枕舟,態度和善良好,“在下乃康城紀氏紀仁年。”
竟是世家弟子。元清徐聞言更加不耐,再懶得分一個眼神給那紀仁年,對枕舟說了一句你處理,就走到了蔓蔓身邊,幫著小姑娘扶起她的娘親。
“雲山書院枕舟。”枕舟溫和一笑,禮貌回應,“敢問仙友,這位夫人並非妖邪,為何要如此待她。”
兩邊都是彬彬有禮的年輕公子,看來頭似乎也都不小,一時之間,圍觀群眾中響起了嗡嗡的細碎討論聲。
自以為聲音小,卻忘了修仙之人較凡人要更加耳聰目明,因此他們談論的什麼一字不差都落入了兩方耳中。
“我覺得書院的書生比康城的這位仙君要俊俏好看呢。”
“什麼書生,人家實際上也是位小仙君。不愧是書院出來的,看著就是厲害一點。”
“這分明是個小白臉,還是康城的仙君看著更可靠。”
……
一時之間,圍觀群眾自動分為了康城派和書院派。
被當眾議論的滋味並不好受,紀仁年耳際泛紅,看著麵色平靜的枕舟道:“在下與這位仙友想是有什麼誤會,此處人多,不若移步他處談談。”
小姑娘的娘親需要治療休息,枕舟並未推辭,應下了。
紀仁年口中的他處,其實就是蔓蔓父親名下的一家茶樓。
他昨日找到蔓蔓家府邸連府,就被蔓蔓的堂兄請到了茶樓中。
堂兄惜命,不肯再在連府居住。
元清徐安頓好蔓蔓的娘親,寫了調養的方子交給蔓蔓去熬藥後,來到了枕舟與紀仁年相談的房間。
屋內僅有他二人。
偷聽者若乾。
想到偷聽的老百姓實在費勁,元清徐門外揮袖,屋內交談的聲音立刻清晰入耳。隻要人在鄉中,有心聽就能聽到,若不想聽,也不會被打擾到。
她抬步,邁了進去。
見元清徐闖進來,其餘三人麵色各閃過嫌惡、不屑等神色。
“師叔,您來了。”枕舟站起身,將自己的位置讓給她。
元清徐毫不客氣坐下,問枕舟道:“如何了?”
枕舟剛要答話,便聽紀仁年搶先一步道:“敢問這位師叔可是雲山書院的講師?”
“你是世家子弟,既然知道稱一句師叔,就該遵守長輩講話晚輩不得插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