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綿綿狠狠瞪了眼李絕,咬著牙扯起不情願地假笑,道:“仙人應當不喝酒吧?”
李絕瞟了眼周綿綿,隨後視線落在周老爹身上,淡淡道:“既是令愛的出嫁酒,就留給令愛出嫁之日吧。”
周綿綿讚同地點點頭,眼巴巴地望著周老爹。
又轉念一想,給李絕喝自己也能喝上了,饞了許久,今日也算撞上了。她狡黠地看著周老爹,說道:“阿爹,今日喝了也行,反正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嫁人。”
“挖出來吧。”
周老爹拍了拍周綿綿的肩膀,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憐愛和不舍。
周綿綿見此,喜滋滋地拿著筷子當作鐵鏟,在桃花樹根處快速刨了起來。
很快,一壇沾滿泥土的酒壇子被周綿綿抱至一旁的水缸處清洗了一番。
周綿綿將洗乾淨的酒壇子抱到桌上,迫不及待地開封,酒香四溢。
在地下埋了十幾年的酒就是不一樣,光是聞著已讓人垂涎欲滴。
李絕點頭讚了一句:“好酒。”
周綿綿笑眯眯道:“我去拿碗。”
說完噔噔噔地跑向廚房,拿了三口大碗出來,正要倒酒,被李絕搶了先。
李絕單手擰著酒壇子,一碗一碗地倒滿酒,最後一碗隻倒了半碗。
他將半碗酒放在周綿綿身前,又將一碗酒端給周老爹,一碗酒自己端著。
周綿綿不滿,問道:“為何隻給我半碗酒?”
李絕麵色不改,淡然道:“女子量小,少飲為上。”
“誰說我酒量小?”周綿綿不服,起身就要去抱酒壇子倒酒。
李絕單手放在酒壇口,任憑周綿綿怎麼用力都無法挪動分毫,她氣憤不已,險些要控製不住情緒,抬手給她一巴掌了。
可從未有鬼敢阻攔她做事!
周老爹扯了扯周綿綿衣擺,道:“丫頭,你從前不曾飲酒,今日便少喝一點點吧。”
“……好。”周綿綿差點忘了,她來之前這具身體可是滴酒不沾的。
她雖說找了個借口糊弄了阿爹,卻不想在這緊要關頭讓李絕生疑。
周綿綿重新落座,不再說話。
周老爹端著酒碗,舉向李絕,眼底隱約閃爍著淚光,蒼老的麵龐或許是因為激動,或許是因為不舍卻不得不做而微微顫動,他道:“李仙人能來這裡,是我做夢也不曾想到之事。”
“昨夜你救了小女,我不勝感激。原本我不該再對你提出些貪得無厭的要求,但此事關乎小女夙願,我不得不說,還請李仙人見諒。”
周老爹說辭懇切,周綿綿卻一臉茫然。
她怔怔問道:“阿爹,我有何夙願?”她自己怎麼不知?
周老爹側眸看向周綿綿,道:“你一年前還在為無法入玄門修行而苦惱,甚至跟爹爹鬨過絕食,這些你不曾記得了?”
說著,又看向李絕,酒碗往前一送,道:“李仙人,小女年幼羞澀,多半不好意思開口詢問。今日我便代替小女一問,能否請求李仙人收小女為徒?或為她引路,讓她能踏入想去的修行之路。”
周綿綿沒想到這具身體原來的魂魄竟然想過這等事,她本不願跟李絕有過多接觸,害怕相處太久讓她鬼王身份敗露,引來他的絕殺。
如今她修為儘失,對上李絕可沒半點還手之力。
但……周綿綿偷偷觀察著李絕的神色,他身上有她需要的修補靈魄之法,本想日後偷偷想法子從他嘴裡套出來。
眼下,阿爹開口也不失為一種快速拿到想要消息的辦法。
隻是,恰如與虎謀皮,太過危險。
李絕聽了周老爹的話,半晌沒有動作。
他涼涼的眼刀子射向周綿綿,眼眸裡冰霜凝結,周身氣浪猶如千年雪山之巔,凜冽刺骨,讓周綿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