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同塌而眠(1 / 2)

綿綿無絕期 籮骨 9452 字 2個月前

“你這個叛徒!”

幼兒充滿憤懣的聲音在周綿綿腦海中炸響,驚得她從睡夢中睜眼。

額頭的冷汗還未來得及擦去,鼻尖有股似有如無的熟悉異香浮動著,她原本混沌的眼眸驟然變得清澈明亮。

周綿綿掀開被子下床,沒有穿鞋,輕手輕腳地朝門口走去。

腳步剛至門口,忽聞外邊有踩踏瓦片的聲音,雖然動作輕巧,隻是偶然的失誤牽動出細碎的聲音,轉瞬即逝。

周綿綿還是靈敏地捕捉到了那道異樣聲響。

情骨悄然滑落,落在周綿綿的掌心。

她捏緊了情骨,緩緩推開門走了出去。

屋外一片靜謐,兩個看守的人也沒有。

周綿綿戲謔地扯了扯嘴角,暗自呢喃著:“嗬~對我很放心嗎?竟沒派人來守著我。”

忽地,身後一陣風刮過,一股熟悉的氣味湧入鼻尖。

周綿綿心神一動,還沒開口就被身後之人捂住口鼻,拽著躲進屋子裡。

吱呀一聲過後。

周綿綿才退後兩步,拉開和身旁之人的距離,借著月光開著他的麵容,低聲喊了句:“師父。”

李絕眼神四處掃視一圈,最後落在周綿綿的身上,詢問道:“可有受傷?”

周綿綿搖搖頭,警惕地看著屋外,衝李絕說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快走,這裡很危險!”

李絕臉色柔和了幾分,道:“因為妖王在這裡嗎?”

周綿綿聞言一愣,側眸看著李絕,唇瓣翕張無聲許久,才道一聲:“你知道了?”

李絕單手背著身後,道:“我自然是打探清楚才過來的。”

周綿綿問道:“你來這裡可是有事要做?”

“救你。”李絕平靜地說著。

周綿綿顯然被他的話語驚到了,下意識確認地道:“救我?”

李絕彎彎眼眸,無聲笑了笑,道:“救你,不算要緊事嗎?”

“……”不知為何,周綿綿覺得李絕此刻的表情,好像是一個擅長蠱惑人心的妖孽,明明是平靜的,與往日不差分毫的語氣,和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好似施展無名的高強術法。

讓短短八個字,分彆落進她的心湖,砸出驚人的動靜。

周綿綿覺得這具身體的心臟跳動得有些快,她情不自禁抬起胳膊,掌心覆蓋在胸口上,耳垂紅紅的,晶瑩剔透。

半刻過後,周綿綿才驚覺失態,趕緊整理自己的情緒,就聽頭頂傳來一聲輕笑,詢問著:“怎麼了?”

她趕緊搖頭,急切地道:“沒什麼。”

為了轉移話題,周綿綿主動提起了長舟,道:“長舟修為深厚,你不是他的對手,趁他還未發現你的闖入,趕緊離開吧。”

說完,周綿綿麵露為難之色,猶猶豫豫半天,一咬牙還是提醒道:“離開之後彆再管這裡的事,直接回家,恐有大事要發生了。”

“什麼大事?”李絕蹙眉問道。

周綿綿正要解答,卻聽屋外有兩道腳步聲響起,正在快速靠近。

她心中警鈴大作,環顧一圈卻發現屋內並無可藏匿李絕之處,等等……床!

周綿綿拽著李絕走到床邊,眼神示意他躺在裡側,手指放在嘴唇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無聲開口道:“隱匿氣息,彆出聲,一切交給我。”

在屋外來人推開門的瞬間,周綿綿已經躺在床上,故意將被子慵懶蓋了一半,營造出被子堆砌在裡側的模樣。

周綿綿把玩著情骨,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抬眼望去,隻見長舟和賀雙站在門口,眼神銳利地四處查看著。

她撐著手肘,半支起腦袋,譏諷地道:“深夜前來,怎麼?是怕我會逃跑嗎?”

長舟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那雙精明的眸子卻沒放鬆警惕,輕聲地道:“姐姐,我是感應到有闖入者,怕你被他傷害,所以前來看看,你可彆誤會了我啊。”

身側微弱的呼吸聲傳來,周綿綿拿著情骨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床沿,敲出清脆的響聲,淡淡道:“那你也看了,還站在門口作甚?”

長舟抿著唇,見周綿綿臉上明顯閃爍著不高興的神色,垂下眼眸,頓了幾秒後道:“我看姐姐的屋子也沒有闖入者,想必去了其他房間,我這就去彆處看看。”

“不過,一刻未能找到闖入者,危險便不能散去一分。”長舟看著周綿綿,道:“我將賀雙留在門口,等確定姐姐你沒有危險後再離開,可以嗎?”

周綿綿依舊敲擊著床沿,聽著清脆的聲音平靜地道:“隨意。”

長舟給賀雙使了個眼色,衝周綿綿道了一句:“姐姐,你繼續休息吧。”

說完便退出了房間,隻是走到門口時,長舟又補充了一句:“姐姐,明日我要出去一趟,將賀雙留下保護你,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事情。”

周綿綿想快點打發走長舟,便低聲道:“等你回來跟我說說。”

長舟夢迪抬頭,眼眸裡閃過一絲驚喜,道:“好嘞。”

話音落下,長舟也漸漸遠去。

賀雙恭敬地衝周綿綿點點頭,將門帶上,守在了門口。

周綿綿放下手肘,轉身剛好和李絕的雙眼對上,有微微頓住的瞬間,很快恢複如常。

她扇動著柔嫩的唇瓣,無聲地道:“賀雙守在門口,看來今夜你無法離開了。”

李絕點點頭。

周綿綿又說道:“今夜委屈你與我同榻而眠,等明日長舟離開,你便也能離開了。”

以賀雙的修為,是絕對擋不住李絕的。

長舟將賀雙留下,也不過是看如今的她沒有修為,根本無須浪費真正的強者,看守她這樣一個沒有多大威脅的人。

李絕心中有諸多疑問,現在卻不是尋求解答的時刻。

他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張隱匿氣息的符紙,貼在自己身上,便閉上眼睛沉沉睡去,絲毫沒有跟一個少女同床共枕的尷尬。

周綿綿見此,有些無語。

不過,他們鬼族之人,對人族這些規矩禮儀並不在意,當即也翻了個身,閉上眼睛陷入夢境。

夢裡,周綿綿總是夢到當初和百川季,在北方雪域的事情。

那句長舟指控百川季是叛徒的話,回蕩在她的耳畔。

可是奇怪……為何後麵的事情她不記得了呢?

她甚至不記得,如何與長舟相處?如何與長舟建立如此友好的關係?

好似當初,跟隨百川季進入妖王宮後,發生了什麼她全然不記得了。

夢,總是綿長而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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