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音律簡直是電影的點睛之筆!”
“你怎麼也在看戲,你不是憶者嗎?去幫忙啊。”波提歐盯著同樣無所事事的芮克。
“憶者又如何?這場戲的主演並不是我。我是導演,自然要臨場觀摩。”
“其實我非常好奇,這會是怎樣的[同諧]之歌!”
望著前方沐浴在光芒中的星期日與知更鳥,芮克不禁心潮澎湃。
“在某些時刻,我會打心底產生一部好片即將誕生的預感。”
“而它們中的大部分,都是由一幕幕群像素材銜接而成。”
他的目光掃過其餘一同參與演奏的居民。
“這片子裡的大部分人都稱不上主角,他們很難展現通常意義上的完整弧光,卻同樣有著拯救人心的靈魂光亮。”
“啊~”芮克露出一抹享受的意味。
“而當失去一切的時候,這些人最需要的又是什麼呢?”
“智者的指引?”
“強者的援助?”
“當然是……二者皆非。”
芮克對越聽越懵逼的波提歐解釋:
“在我看來,他們需要的隻是一個鏡頭。”
“然後,坐在屏幕前的人就能看見這世上最精彩的戲碼。”
“哈!說的那麼複雜乾什麼?”
“導演哥們,要我說啊——這就是人生!”波提歐舉起盛滿啤酒的玻璃杯,一飲而儘。
芮克看向遠處,“聽到那隱約傳來的前奏了嗎?”
羽毛與音符從天空中緩緩飄下,晶瑩剔透,璀璨發光。
“小三度音如泣如訴,減六度音歎息不止。”
“懸留音發問:我們非死不可?”
“而七度音安慰道:生命能夠持續——姑且一試,或未可知。”
感受著逐漸明亮的微塵,知更鳥站在舞台上,望向下方熱鬨的人群,竟顯得有些失神。
“怎麼了,知更鳥。”
星期日側眸,淺笑道:
“這已不是你第一次演奏,還是會感到緊張嗎。”
“並不是這樣……哥哥。”
知更鳥輕輕搖頭。
“關於鳥兒與飛行,我仍未得出更好的答案。”
“即便想到了什麼,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思考,進行很多嘗試來證明……”
倒掛於夜空之上的大劇院散發出璀璨的光亮,像月亮般柔和的照亮世人。
“我想,哥哥現在也在做著同樣的事吧?畢竟你能回來……”
“答案,可能需要我們用一生來尋求。”星期日耐心回答。
“但在尋求的過程中,這趟旅途,何嘗不是一種答案。”
知更鳥微微點頭,在諧樂與音符的共鳴聲中,仿佛看到了不一樣的光景。
“我忽然發現,聖歌總是以虔誠的心性來要求唱詩班保持統一……”
“但在舞池中央。”
天空中不斷落下逐夢客,他們從地上爬起,在音符與羽毛的洗滌中恍惚、迷茫……
“當人們站在恰到好處的燈光下時。”
隨後又不約而同的聚了過來,被熱鬨的氛圍感染,加入其中。
“即便每個人有所不同,也不妨礙他們看上去毫無區彆。”
望著那些逐漸熟絡,歡聲笑語的人,知更鳥臉上緩緩浮現笑容。
“也許同諧真正的問題在於燈光,而非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