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空大人……不也當過戰爭的幸存者嗎?”
停雲歪著腦袋,淺笑道:
“朦朧的夢中,好似有人對我說過:幸存者的名字往往是‘不幸’,可是……”
“馭空大人,天上惶惶眾神以人為奕,博戲群星,留下一地冤魂孤塚、白骨累累……”
“您可曾想過,要讓祂們付出代價?”
“……”馭空沉默片刻,坦言道:“每時每刻。”
“可如我們這樣的微塵又怎麼逃得開成為代價的棋局呢?”
“如果可以選擇,我真不願你做什麼棋子。”
“我隻願你仍是那快活的小狐狸,不必摻和進這場戰爭中……”
望著馭空此時那憔悴的神色,縱使外表年輕,停雲也聽出了她話語中的滄桑。
“彆那麼悲觀嘛,馭空大人。”
“承蒙大君厚愛,這回停雲做得了局中人。”
停雲笑道:
“要知道,策杖難行、蚯蚓降龍……能讓將帥無計可施的,總是些無名的小卒子。”
“所以如今,停雲也要當一粒狡猾的灰塵,讓那些幕後大手……”
“好好打上幾個噴嚏啦。”
……
另一邊。
築夢邊境。
瓦爾特帶著星期日與萬維克,成功與知更鳥道彆。
似乎這一次他回到匹諾康尼,真的隻是個意外。
“這樣……就不用抱憾終身了。”萬維克忽的惆悵,站在露台前,哀歎起來。
“所以這場告彆,也該結束了對吧?”
“嗯。”星期日微微點頭。
“隻剩最後一站了。”
“但在出發前……”星期日抬頭,望向等待的瓦爾特。
“瓦爾特先生,我還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我好奇,您為何會成為一位無名客。”
“為什麼忽然問這個?”瓦爾特有些奇怪。
“我始終有些感覺,您似乎不會放棄任何一位需要幫助的人。”星期日神色認真。
“這一路同行下來,我更確信了這點。”
“此時此刻,天上還有無數世界在等待著星穹列車到訪。”
“可您和同伴停留在這裡,隻是為了一位素未謀麵的故人,和一位聲名狼藉的逃犯。”
“開拓的本意明明是前進,而非駐足,但您卻將時間傾注在一眾過客身上,並認為這是……理所當然?”
“不,我想你誤會了。”
瓦爾特雙手懷抱,輕輕搖頭。
“新版本下個月才出。”
星期日:“……”
“不過,也確實有為了你們的成分在。”瓦爾特提醒:
“鐘表匠也做出了類似的選擇,不是嗎?”
星期日望著瓦爾特,“但他也因此和列車告彆,一生都沒有走向群星。”
“不是所有旅途都要通向星辰大海。”瓦爾特目光淡然,“就算離開了列車,有些開拓也不會結束。”
“你可以這麼認為,無名客從來不是一個人的稱呼。”
“對於這條道路,每個人也有不同的看法,隻要條件允許,我們都會儘己所能。”
“而我開拓的對象,並非未知的世界,而是這片星空下,每一個活生生的人。”
瓦爾特神色認真的為星期日講解。
“瓦爾特這個名字,在我的故鄉代表世界。”
“它寓示每個人都自成天地,其可能性和遠方的群星無異。”
“與人們產生的聯結,才是我在旅途中最寶貴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