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親的場麵,男主角卻杳無蹤影,的確感覺奇怪。
仿佛是在應和她的疑惑,這念頭才轉過沒多久,蘇淼淼耳畔便忽的一響,響起熟悉的聲音——
【一場賞花宴,蘇氏姐妹同時定下了親事……滋啦啦……】
蘇淼淼按著耳朵,暗暗撇嘴,什麼同時定下了親事,今日可隻是姐姐,她與衡哥哥的親事還沒定呢!
果然,那怪異的天音說到一半,便也忽的發覺了不對一般,滋啦啦的響了幾下,便又含糊不清的開始了下一句:【蘇卿卿的麵頰暈紅若醉,迎在簫予衡眼中……卻……刺目……滋啦啦蘇卿卿,她……滋啦滋啦——】
雖然這滋啦啦的聲音尖銳又刺耳,但蘇淼淼一麵凝眉難受,一麵卻又忍不住的笑。
果然,她就這種時候,男主角怎麼可能不出現,想必是若按著原本“故事”裡的走向,她與六皇子定親,就也算是一家人,今日這家宴,他肯定也在的,對著姐姐與陳昂的恩愛不疑,說不得還要好好難受一回,或許還會越發厭惡她這個逼迫定親的厚顏女配。
【兩對……新人,一對生離滋滋……死彆,一對同床異……刺啦啦……夢……直到北、北伐伐之後……滋啦滋滋滋滋啦——】
……
但現在一切都亂了,刻板的天音像是個背書背到一半卻忘了詞的蒙童,先是磕磕巴巴,之後又開始詞不達意亂說一氣,再往後,乾脆戛然而止,徹底沒了聲息。
蘇淼淼甚至都從這尖銳刻板的聲響裡,硬生生聽出了一股氣急敗壞後,無計可施!
這樣的改變讓她麵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她成了!姐姐與陳昂的生離死彆沒有說出來,她與衡哥哥的同床異夢也不一樣,連這讖言天音都徹底亂了!
這樣的歡喜充斥在蘇淼淼心中,一時間隻將拒絕六皇子婚事的空洞惆悵都壓了下去。
直到宴席結束,送走了陳家人,蘇淼淼麵上都是壓不住的笑,明顯的叫長公主問了兩次,姐姐蘇卿卿都忍不住多瞧了好幾眼。
蘇淼淼一點不介意,一直等著天色徹底暗下來,確定那怪異的讖言都再沒了聲息,這才放心的閉了眼,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睡了一夜無夢的安穩覺。
直到次日,蘇淼淼清清爽爽的起來,想著要不要去國師府麻煩元太子再卜一卦,看看結果是不是不一樣時,侍女吉祥進門來,給她送了一副燙金的字帖。
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字跡,六皇子簫予衡親自下帖,請她過府一敘。
第18章 終成禍患
先遣侍從送去親寫的拜帖,這便已是很正式的邀約,不像之前可以隨口敷衍。
蘇淼淼知道這次是躲不過去了,加之她這幾日亦是被相思煎熬許久,便也還是帶著滿心的歡喜忐忑,重新換上先前幾次備好,卻一直沒能穿上的淡雅衣衫。
玉蘭色的曳地望仙裙,月白的輕綃束腰,裙上用細若胎發般的絲線散碎的繡了些單枝蘭草,空穀幽蘭般清淡高潔,唯一能顯出小女兒俏皮的,也就是裙角兩隻神氣活現的鶯鳥。
換好之後朝鏡子裡一瞧,卻總覺著有哪處不太對似的,蘇淼淼疑惑的對鏡轉圈,便聽見一旁吉祥姐姐柔聲建議:“若不然,簪子添一件鮮亮的?”
這話顯然是婉轉了,因為她聽見吉祥姐姐在心中暗道:[衣裳太素,倒顯得好氣色都不襯了。]
這句心聲也叫蘇淼淼立時恍然。
沒錯,她昨夜實在太高興了,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好容易改變了注定的天音,即便夜裡沒太睡好,今早也是喜上眉梢,滿麵的春光,襯著這樣出塵脫俗的打扮,難怪瞧著不對勁。
明白之後,蘇淼淼卻也沒聽吉祥姐姐的換鮮亮首飾,反而拿了脂粉在麵上薄薄蓋了一層,沒有用唇脂腮紅,再一瞧,果然氣色就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