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簫予衡是晚一步才過來,離得這樣遠,身旁還有元太子與儀仗跟著?,眾目睽睽之下,是沒機會做手腳的。
聲名這事本就如?此,從頭開始想去取信於人很難,毀於一旦卻隻是一瞬間?。
經過上次明?鏡湖上,簫予衡故意害姐姐落水的事,蘇淼淼如?今看六皇子,就如?同一個惡習難改的賊人,一旦有什麼不對,第一次懷疑的就是他。
方才蘇淼淼帶著?姐姐滾下馬背之後,聞訊追來的侍從們便已按下了受驚的馬兒,負責照料紅棗的馬夫也已仔細查看了各處,這時立即便也給?了解釋:“剛瞧過了,是尾下惹了恙蟲。”
恙蟲這東西蘇淼淼也知道,咬得疼不說,還偏愛尋那些縫隙潮濕之處下口,竟是咬了尾下的口子,難怪紅棗這樣打?小馴過的馬兒,都忽的發狂。
要這樣說來,就當真?隻湊巧了。
也是,上次簫予衡故意叫姐姐落水是算好了要英雄救美,可驚馬卻不同,一個不好,是當真?會落個殘疾甚至殞命的。
簫予衡還想著?《困卿》,自然?不會現?在便害了姐姐性命。
但確定驚馬與簫予衡無乾之後,蘇淼淼心下卻反而察覺到了另一股叫人凜然?的惡意。
不是簫予衡出手,是“故事”在刻意安排。
冥冥之中,的確存在這一股“天意”,在維係這這整個荒謬無理的“故事”。
她費儘周折,讓楊老將軍成了北伐的主將,叫姐姐避開大安寺來了蓬萊宮,看似是叫故事走到了另一種?結局。
但“天意”隻是微微的撥動,便簫予衡便領了趙皇後入陵的差事,重新出現?在了姐姐麵前,偏偏恙蟲還這樣正好的驚馬,害姐姐受傷,給?了男主角機會。
看起來,她前些日子是高興的太早了,天音讖言哪裡?有那般好顛覆?
她往後要更小心,但凡“故事”的結果沒有徹底改寫,簫予衡都有可能死灰複燃……
蘇淼淼心裡?想著?這些,不自覺的緊緊抿著?嘴角,眼眸低垂,麵色也是格外的端肅凝重。
卻不知這番模樣,落在旁人眼裡?,卻都隻成了另一層意思。
蘇淼淼沉思之中,便忽的聽到一句幽沉的心聲:[她為簫予衡,竟這般難過……]
這心聲叫蘇淼淼忽的一愣,抬頭望去,卻隻看見了元太子疏冷的麵容。
為了簫予衡?難過?
呸!什麼晦氣東西,那情緒都不是她的!
蘇淼淼忿忿張口,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好在這時,吉祥姐姐便也捋著?袖子,與馬車一並趕了過來,彎腰將木凳放在了車轅下:“我方才將帷帳軟墊都一並疊好了墊在車廂裡?,坐著?也軟和些,姑娘上去試試。”
蘇淼淼應了一聲,伸出手扶了吉祥姐姐,才剛剛彎腰踩上木凳,便又疼的倒吸了一口氣。
她身上滾落下馬的擦傷,說起來隻是破了點皮,不是什麼大礙,但偏偏人的身子十分奇怪,有時候就正是這種?小擦傷,還比傷了筋骨都疼得越發明?顯!
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火辣辣的,哪裡?貼著?了衣裳布料,便是針紮一般,又燙又疼,甚至她試圖用力上車時,連腰背也開始添亂,抱怨起了方才重重落地磕出的一股悶疼!
[罷了!]
耳邊忽的傳來了一道清冽的歎息,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