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平頭青年瞥了一眼鷹鉤鼻男人的麵色,“不是不行。”
聊天進行到一半,後排座位上的那條氈毛毯子突然動了,它湊到顧雲野身上來,身體末端的一絡白色氈毛瘋狂搖動,然後朝向顧雲野的那一端吐出了一截溫熱的粉紅色的東西。
哦,原來不是氈毛毯子,是一條狗。
那條氈毛大狗正在熱切地向顧雲野搖尾巴吐舌頭。
“噓,威利。”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鷹鉤鼻男人對著氈毛大狗輕斥了一聲,氈毛大狗於是從顧雲野身上下來,又重新到座位上臥好了。
“好可愛,”顧雲野輕輕笑出聲,他伸手放到氈毛大狗身上,撫弄著大狗的毛,“它叫威利嗎?”
“嗯。”鷹鉤鼻男人的視線通過後視鏡落到顧雲野身上,然後他輕輕做了個手勢,示意平頭青年可以出發了。
平頭青年換擋,踩下油門。車輛逐漸加速,沿著公路向前飛馳,前往平頭青年口中的那個“林肯小鎮”。
氈毛大狗很親人,過了不一會兒就和顧雲野熟起來了。
它悄悄往顧雲野的方向挪了挪,然後把腦袋搭到顧雲野的膝蓋上。
鷹鉤鼻男人看見了氈毛大狗的小動作,警告地瞥了它一眼。
顧雲野笑著拍拍氈毛大狗的頭頂,“沒關係的,它很乖。”
氈毛大狗聽懂了似的,又搖搖尾巴。
“對了,剛才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顧雲野。”顧雲野屁股朝前挪動一下,傾身向前,衝著鷹鉤鼻男人伸出右手。
“喬治·伍德。”鷹鉤鼻男人握住顧雲野的手。他的手大而有力,食指與拇指的指腹有槍繭。
“非常感謝您願意讓我上車!”顧雲野很感激地衝喬治點點頭。
“沒什麼,”喬治收回手,“你不是本地人吧?”
他是本地人嗎?
顧雲野看看後視鏡中自己的亞裔麵孔,再看看鷹鉤鼻和平頭青年的典型盎格魯撒克遜長相,“我不是本地人。”
喬治略微蹙眉,“那你從哪裡來?”
顧雲野張口,但愣是沒吐出半個字來。
這個問題難住他了。
他從哪裡來?他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
是隨便編個地方敷衍搪塞過去,還是說真話呢?
顧雲野短暫地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說真話為好。
畢竟他除了自己的名字,對其他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從哪裡來,”顧雲野撓了撓後腦勺,“我醒來的時候就在公路邊,然後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就再也想不起彆的東西來了。”
平頭青年聽著顧雲野這話,握緊了方向盤。
而那個叫喬治的鷹鉤鼻男人眉頭皺的更緊。
“是真話。我確實什麼都不記得了。”顧雲野吞咽一下唾沫,他有點擔心這兩個人不相信他,然後勒令他下車。
氈毛大狗頭頂輕輕蹭一下顧雲野的掌心,喬治回過頭來看著顧雲野的眼睛。
顧雲野毫不躲閃地對上喬治的眼睛,很坦然地任由他打量。
喬治沒有從顧雲野的眼中看出說謊的痕跡。
“顧雲野?”喬治問。
“是。”顧雲野點頭。
“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喬治問。
“是。”顧雲野再次點頭。
喬治沉吟一下。
“我們現在要去林肯小鎮,林肯小鎮是這方圓幾百裡唯一的水源地,本來是會定期朝周圍的幾個鎮子送水的,但是這一次已經超過了送水的期限,而林肯小鎮還沒有把水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