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襄長得好看,不輸電影裡的男明星。他的五官生的恰到好處,劍眉英武,雙眸深邃,鼻梁高挺,組合在一起俊美貴氣,即便是因為殘疾而沉鬱的時候,也像蝴蝶斷翼般,有種破碎的美。
他如果沒有殘疾,尋常走在路上,華詠章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但他被困在輪椅裡,對世界充滿抵觸,好像一隻高傲的蝴蝶被封在了玻璃瓶裡,隻能胡亂撞擊著透明的瓶壁,決裂或者無望,都被困在這一方天地中。
情愫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生的,也許是賀襄發現她胃病嚴重,讓醫生幫她調理時;也許是賀襄發現她喜歡看書,便每次買書都加上她感興趣的方向時;也許是他看她的眼神,隱隱約約似乎含著關心……
她不知道賀襄為什麼會喜歡她,她明明貧窮,無知,懦弱,自卑,渺小又普通。
但賀襄不這麼認為。
朝夕相處的二年裡,她經常會忘了自己是誰。她像一隻蚌一樣,慢慢的,慢慢的,對賀襄展開殼。
她的個子在那兩年長了不少,甚至不乾粗活農活後,她的皮膚一日日白的晃眼。她好像,被人重新養了一遍。
隻是美夢易碎。
賀襄隻做不說,而她不敢妄想,最後她被一封家書騙回家,回去就被安排結了婚。
再見麵,她身上背著孩子在路邊兜售發夾和頭繩,他坐車路過,目光相撞的那一刻,華詠章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
後來她再聽那首他們一起聽過的《舊夢不須記》,就會哭,覺得宿命早在相遇時就暗含彆離。
舊夢不須記,逝去種種昨日經已死。
華元璋說她在外麵心野了,一直不回家,越來越不好控製了。
明明之前是他們怕她回去知道外婆已經不在了,才叫她勿要歸家,趁年節多加班多掙錢。
她其實反抗過,她對華元璋說:“今天你逼我嫁出去換彩禮,以後我賺的錢你一分也彆想拿到手!”
華元璋沒說話,把她暴打了一頓,才問:“你說我拿不拿得到手?你說呀!”
他冷笑:“你馬上要嫁人了,我就不打你的臉了,但是你要是再敢鬨,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她終於知道害怕了,哀求許諾:“我不想嫁人,我以後賺很多很多錢,都給你,你放我走吧!”
華元璋享受了一圈她的示弱:“沒用的,誰叫你賺不到大錢,鄭家的彩禮我已經收了,花了,除非你現在立刻拿出八百塊來給自己贖身,不然你就得嫁!”
等他出去,嫂子溫元兒進來唱紅臉,如此折騰了兩三天,華元璋歎氣:“原來你真的沒錢了啊。”
他抽煙抽的很凶:“我不好過,大家都彆想好過!”
這些年華詠章在南城月月寄錢,華元璋心思活絡起來,總想賺筆大的。
他創業虧了很多錢,從那時候起就妄想一夜暴富,拚命從幾個姐姐和妹妹身上吸的血,再大把大把的投到一個集資會那兒。
先前血的教訓全忘了,賭徒的心裡隻想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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