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劇情結束時,周嘉陽幾乎哭成個淚人。
程也對周嘉陽有如此感性的一麵感到意外,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想開口,但最後什麼也沒說。
周嘉陽此刻也顧不上什麼麵子裡子了,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這沉浸艙太沉浸了嗚嗚嗚……我剛剛,把鑰匙交給她的時候我一直想收手,但是根本動不了。你們能get到嗎?就是那種眼睜睜看著人走向滅亡但是阻止不了的感覺,我感覺自己好沒用嗚嗚嗚嗚……”
宋梔和程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疑惑:“你是說,你過劇情的時候會被代入那個角色裡?”
“你們、你們不會嗎?”周嘉陽脫口而出,隨即又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對麵兩個在這個副本裡都沒有人類身份,又怎麼會有劇情?
周嘉陽哭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轉身看向喬鬆月。
此刻她穿著一件玫瑰色桑蠶絲旗袍,光線照過時能隱約看見大麵積提花暗紋。一頭烏黑秀發由一根蝴蝶簪盤了起來,餘下的柔軟的披散在肩頭,看上去端莊大氣,與先前詭異恐怖的女鬼判若兩人。
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問些什麼,可是剛一開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決堤了。周嘉陽狼狽地把頭套又戴了回去,帶著哭腔道:“還是你們問吧!嗚嗚嗚這後勁也太大了……”
“行,那還是我先問吧。”宋梔伸了個懶腰,走上前一瞬不瞬地看著喬鬆月的眼睛。後者也沒了最初一見她就抄起拖鞋的勁兒,眼神清澈裡帶著愚蠢地回望了過去。
“這間屋子除了你還有誰能進來?”宋梔開口道。
“謝不棲和魏旭,隻有他們有鑰匙。”
“你知道屋子裡死的人是誰嗎?死了幾個?”
“不知道,當時我早就出逃了。”
“評價一下謝不棲。”
“剛認識的時候覺得他人挺好的,有膽識有能力,而且靠譜,跟他合作我很放心。隻是後來梨園越辦越紅火,他也變得越來越急功近利,甚至……心術不正……”
“可惜等我反應過來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是我的疏忽,還得梨園裡那麼多姑娘都慘遭毒手,都是我的錯……”
喬鬆月說著,眼神逐漸變得空洞,像是在看什麼,又想是什麼都沒看,就是呆呆地陷入了痛苦的回憶裡。
見對方是這個反應,宋梔一時不知道還要不要接著問下去。這時程也從背後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讓自己來。
宋梔從善如流地後退一步,把舞台交給程也。
程也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打量著她的神情,等對方從回憶裡緩過來後,這才沉聲道:“能跟我講講其他人的事嗎?”
他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仿佛發現獵物的捕食者,隻等抓到對方弱點後,迅雷不及掩耳地給它致命一擊。
“周弄情,魏卿,池綰,步清玉……”程也把所有能選擇的身份一一報了出來,嗓音慵懶,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感:“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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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朝著南派軍營的方向走去,不過多時就到了目的地。
相比起北派的陰森,南派軍營雖然因為題材基調的問題,從遠處看跟其他建築一樣黑沉沉的一片,但感官上並沒有那種恐怖壓抑的感覺,就像一座再尋常不過的,沒開燈的小城。
宋梔一把推開了大門,在三人邁入軍營地界的一瞬間,視線裡同時彈出更新的任務。
程也大致瞥了一眼,對身旁的宋梔道:“走吧,去西邊找線索。”
宋梔應聲跟上,走到半路發現周嘉陽停在原地完全沒跟上。她疑惑轉身:“咋啦?還在戲裡?”
周嘉陽搖搖頭,但是看上去又要哭了:“我的任務跟你們好像不一樣,它要我去東邊……”
“行,那你去吧,加油!”宋梔認真道,丁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
她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安慰道:“你彆怕哈,好歹兩萬血呢。遇到危險就先躲起來,等下一輪我再去救你。”
程也讚同道:“我們一起去救你。”
周嘉陽哽咽了一聲,看看宋梔也看看程也,一咬牙,把先前從暗格裡摸出來的冊子交給了宋梔:“這個還是放你那吧,後麵肯定用得上。”
雖然冊子裡麵現在還是空白的,但作為線索,後續絕對會派上用場。
宋梔堅定地把東西接過,隨手塞進了自己翅膀裡麵,鄭重朝周嘉陽鞠了一躬。
周嘉陽嘴角抽搐,但見兩人依舊沒有帶上自己的意思,一步三回頭就哭唧唧地走了。
南派軍營很大,但乍一看卻像電視劇裡的山寨土匪窩,看上去灰撲撲的。
隨著兩人的深入,宋梔發現軍營裡並不是空無一人。
當他們走近時,原本死寂的軍營忽然有了人聲,燈光亮起,一個個統一著裝的士兵在裡麵井井有序地操練著。中間有人看見了程也,一邊怪叫著“咪咪咪”一邊動作輕柔地朝他逼近,即將接觸時被程也麵無表情地躲了過去。
宋梔原本還想嘲笑他,結果發現逗貓失敗的士兵突然發現了自己,抬腿就往宋梔鞋上踩去。
宋梔:“……”